敖烈眉心皱成“川”字,端着茶杯的两只手骨节轻响,发出“咔咔”之声,盛茶的金杯甚至被他捏到微微变形,杯身上现出五个浅浅的指印。
赵奉仙手指轻敲桌面,像在倒计时,冷冷地下达了最后的通牒。
“敖烈,你该唤她——师娘。”
姜虞慌忙摆手,正想对敖烈说“不用不用,前辈千万莫要折煞晚辈了”,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这小变态,又对她施了禁言术!
敖烈气得浑身微颤,周身隐隐散发出无形灼风热浪,被他端在手中的茶水无端滚沸,冒出腾腾热气白烟。
敖烈捧着滚沸的茶水,重重朝前踏出一步,双手奉茶,朝前一送,躬身行弟子礼,沉声怒道:“师娘,请喝茶!”
姜虞:……
这茶烧成这样,看着就烫手,她哪里敢用手接?
姜虞不接茶,敖烈就垂首低头,站在原地不动,可周身气浪撩动屋中摆设,架上瓷器嗡然跳动,墙上的山水字画无火自燃。
顷刻间,便成灰烬
姜虞离敖烈最近,首当其冲,被这无形热浪灼出了一身细汗。
她磨磨蹭蹭半晌,终于下定决心,把一个装瓜子的盘子倒空,双手托住盘子,哆哆嗦嗦地伸向敖烈。
敖烈“哼”了一声,把茶杯放入盘中,手中华光一闪,忽然现出一柄红缨枪,毫无先兆地朝赵奉仙攻了过去。
赵奉仙连人带椅往露台退去,随手把门边的幔帐扯落,双手扯着幔帐两端,运劲一抖,柔软的布料被卷成一条长长的布棍。
他一脚把身下圆凳踹落楼下,旋身飞起,二人就在露台这方寸之地交起手来。
敖烈枪尖寒光凛凛,红缨飞扬,招招追逐要害,枪枪咄咄逼人。
赵奉仙一条布棍舞得如同佛宗弟子手中僧棍,气势铿锵,棍法刚柔并济,竟然半点不落于下风。
两个大佬忙着打架,姜虞机警,恐被殃及池鱼,早已搬起小凳子躲得远远的,顺便还端了盘甜瓜过来,一边吃瓜,一边“观赏”二人相斗。
虽然她心里的确厌恶赵奉仙这个总爱“强她所难”的小变态,但心里也不得不感叹,这狗男人,绝了!
打起架来简直仙男下凡,一招一式凌厉流畅,锋芒毕露,招式优美,出招迅猛,收招利落。
这才叫比斗,她和诸葛绮红打的那一场叫什么呀,简直丢人。
就像两个蛮泼女子互相撕扯头发,用指甲互挠,哪里有半点修仙之人的样子。
姜虞越看越是羡慕,渐渐入了神,连瓜都忘了吃,两只圆圆的杏眼骨碌碌转着,一眨不眨地追逐着二人的身姿。
这小变态说得没错。
若她是位金丹大成的修者,或者有她那位大表姐姜玉善七成修为,也不必在此受这小变态作弄。
虽然穿越这东西一回生,二回熟,胎穿是穿,穿书也是穿。
但到底人之所以为人,正是因为人有感情,活于世间,需要的不仅仅是填饱肚子,有一衣可敝体,一屋可遮身。
更需要一股气,一点信念。
前前世,她活到十六岁,一直都在为比赛,为夺冠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