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段则霄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盯着天花板,睡不着。
他死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竟会为了一个女人烦心叹气,抽了不止一盒烟。
真是越活越回去,掐掉烟头。他自嘲的笑笑。
深重的夜,至深的黑,安静祥和,素来叫人多想。
睡不着的不止有他。
一墙之隔,女孩蜷缩在床角,浅浅的呼吸,她的眼睛也还睁开着,一动不动,屏气凝神,唯一一点与段则霄不同的是,钟意的眸底坚韧,似乎在做一个很重要的决定。
不由自主,想着想着,天际由深变白。
又一个不眠夜。
******
天蓝色电瓶车的喇叭声同灰黑色的窗帘一起,划破空气,将房间内外分割成黑白两道,两个世界。
次日清晨,钟意平躺在床上,呆呆望着头顶悬挂的灯。
家里只她一人。
空气静的像是被梅糖仙子施了魔法。熹微日光掠过一股一股的窗帘,忽明忽暗照在她手上,也照在她缓慢起伏的胸腔上。
一夜未眠,她的眼皮变得比想象中还重,抑制不住开始下沉,直到枕边的iPhone响起,崭新的一天正式开始。
洗漱,梳发,收拾包包,出门。
无聊透顶的一天,总要有点期待,才会变得有趣。
一想到要努力工作赚钱还人情,踏在旧楼梯阶层上的脚步不由得加紧了些。
昨夜下雨,路面还残有水迹。
周围的阿姨刚从菜市场下来要回家,正在起劲议论光今天青菜卖几毛,唾液横飞的样子并不怎么好看。耳机盖不住她们的战斗力。可能是因为她们声音太大,也可能是她的耳机里没有声音,纯粹是个摆设。用来假装自己不孤独的摆设。
左肩传来捉弄人的敲打,钟意站在十字路口红灯处停下,向左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