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山回到家的时候,除了江老太其他人都还在地里干活,他感觉自己身上还有点烫,吃了药后,又躺回了床上。
一觉醒来,天已经擦黑了,时不时还能听到江家人说话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江玉山的肚子“咕咕咕”叫了几声,正打算起床呢,大侄子就在外面敲门:“三叔,醒了吗?我把饭给你送来了。”
江玉山赶紧开口:“醒了醒了,你进来吧。”
屋子里的煤油灯已经点上了,虽然光线暗淡,但是聊胜于无。
饭菜都是用一个大碗装在一起的,味道跟江玉山以前吃过的山珍海味没法相比,不过他吃了二十多年,也习惯了。
“三叔,你慢慢吃,要是不够,我再去给你添点。”
江玉山点点头:“谢谢你啊,大侄子,得亏你还记得我这个三叔,不然我都要饿死了。”
虽然大侄子这个人在感情上没有分寸,是个中央空调,不过呢,心眼倒是不多,品性也算不上坏,只要他离水桃远点,江玉山对他还是没有多少偏见的。
偶尔江俊贤也会嫌弃江玉山这个当三叔的不靠谱,但江玉山要是有个风寒感冒啥的,一向都是他在照顾。
不管心里再多怨言,面上的尊重他是一点儿也不少的。
晚饭吃完,江玉山打了个饱嗝,把空碗递给江俊贤,打算起床活动活动。
江玉山伸了伸懒腰,坐在床边的江俊贤拿着碗似乎还有话说。
他挑了挑眉道:“大侄子,没事你就出去吧,我也打算起来转转了。”
江俊贤张了张嘴,还未说话,江玉山就对着他摆摆手:“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你知道我不爱听你那些叽叽歪歪的话,还是别说了。”
“不说我憋不住。”
江玉山气笑了:“憋不住也得憋的,知道小明爷爷为什么能活到八十岁吗,因为不该他管的事他从来不会管。你也一样,你叔的事你少操心。”
江俊贤撇了撇嘴,那天他进江玉山屋里的时候,不小心看见江玉山刻的木雕,拿出来瞧一瞧,一眼就认出那是刻的水桃。
昨天晚上,他叔又偷偷摸摸带着木雕出门,肯定是拿去送给水桃了。
也不知道水桃有没有收下。
江俊贤心里酸溜溜的,他叔可真是会哄女孩子,平日在家里扫把倒了都不会扶一下的人,现在每天下地干活不说,还专门去学这些玩意。
江玉山这人随心所欲惯了,江俊贤知道他是不会把自己的话放进心里的,他的思想工作不好做,江俊贤决定去找水桃说清楚。
这天,水桃在林子里割猪草的时候,江俊贤正好和她碰上了。
知道水桃现在不想见到他,也不愿意跟他说话,在水桃赶人之前,江俊贤赶紧道:“我有话对你说,是关于我三叔的,说完我就走。”
水桃淡淡地撇了他一眼,黝黑的眸子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鄙视:“你三叔的事关我什么事?你跟我有什么好说的。”
江俊贤拿不准水桃和他三叔发展到了哪一步,试探着:“我都知道了,你不用瞒我。”
水桃脸色变了变,又道:“你知道个屁,你们江家没一个好东西。”
江俊贤急道:“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我们江家哪里不好了,我得罪你是我的错,可我家里人并没有对不起你。”
水桃嗤了一声,江俊贤总是这样,在他心里家人永远是最重要的,作为小辈的她们永远只能仰望尊敬,不能说半句不是。
这个人迂腐,懦弱,甚至愚孝,水桃觉得自己当初可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愿意嫁给他。
嫁进去后面对江老太那样的清朝余孽,每天起床敬茶问安恐怕都是轻的,别动不动还要下跪。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和江俊贤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显然江俊贤是不打算就这样让她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