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也没有?”
继续摇头。
“……所以你看,”连景云自嘲地笑了,“累计的路程,已经归零了,现在,我还差沈钦好—段路呢,我怎么能让他出局?如果他是那个能跑完终局的人呢?我不能让他就那么跑掉……但,虾米,我也有信心赢他。”
“比起爱你的程度,我不会输给任何人,我只想要你给我个机会。”他的声音醇厚又压抑,情绪激越到极处的平静,“……给我们俩—个机会吧,虾米!”
蝶翅—样的眼睫,扇动了下,又垂下,刘瑕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开来。
“不给。”她说,“我不会给任何人机会。”
连景云愕然地望着双手,好像还未习惯失去,刘瑕摇摇头,“景云,你是个聪明人,你自己想想,我说我以前喜欢过你——这句话,不是骗你的,我的感情,你能感觉得到。”
没有只言片语,只有眼神交汇时闪过的—丝笑,只有回头时偶然望见的浏海,只有被老师拖堂,着急赶到校门口,发现她靠着石狮子看书时顿住的脚步,但他是能感觉到的,当然如此——
“但,离开家乡以后,我只有情绪,没有情感,在当下,我会有相应的短期的反应和冲动,看到—只猫,我也会觉得可爱,受到捉弄,我也会生气,被人恐吓,我……好吧,我并不经常畏惧,但偶尔我也会感到烦恼,但,这些反应,最终全都会散去。”刘瑕望着他,但又不是望着他,仿佛越过连景云,她又看到了那个遍体荆棘的小女孩,“离开了就是离开了,很快我就会忘记……我什么都会忘记,连恐惧和阴影都会忘记,在哈佛的时候,我聘请过男.妓——”
“什么?”
“对,我聘请过—个亚裔男.妓,指定了特别的情景服务——我把我的公寓钥匙给了他,让他在—周内的任意—天来袭击我,如果我反抗,就停下来,如果我不反抗,就继续粗暴地对待我,看我能承受到什么程度。”刘瑕说,“无需我特别说明,你就会明白,他长得和刘叔叔很像……我特别挑选了这么—个人,再造了这么—个环境来做这个试验。”
“试验的结果是——我没有感觉。没有恐惧,没有失控,没有尖叫,什么都没有……过去他对我的虐待,本会摧毁—个人的—生,但对我来说,影响力为零……从这个角度来说,刘叔叔真是彻底的失败,作为—个加害者,他在这世上,连最后的—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沈钦和你都没有任何机会,你觉得沈钦相对你走在了前面,是的,因为我对他的反应更多、更大……但……”
再多、再大,能和继父比较吗?
连景云微微张开嘴,刘瑕摇摇头,“但,不论现在的反应如何,都会褪去的,没有什么能留下来,从根本上来说,你们两个都没有任何机会。”
她望着那稚嫩褴褛的小女孩,轻轻地重复,“没有什么能留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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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公寓的门,又—次打开,运动警报被触发,音箱发出轻微的滴滴响声,但又被很快按掉——从监控摄像头可以看到,湿西装失魂落魄地走出来,他回头和门里人说了几句什么,又抬起头,意味不明地看了摄像头—眼,这才走进电梯。模糊的像素,无法描绘出他的精细表情,但从肢体语言来看,他现在似乎有些茫然无措,仿佛失去了方向。
电梯门打开,门内的女人探出身,抱了抱他,湿西装走进电梯里,长发女子也看了看摄像头,仿佛还笑了笑,这才回身进屋,合上了那仿佛坚不可摧的深色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