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门诸房向来以暗器、毒药见长,唯有这第五房的唐见义自幼不愿沾毒摸器,他另辟蹊径,练了一身硬气的好刀法,凭着手中一口环首大刀,在外面赢下了一个响亮的名头。
魏尺木道:“那魏某就来领教领教‘唐门第一刀’的手段如何!”言罢,魏尺木跃向空中,使出墨家《天志刀法》的第一招“见小忘大”,一挥八刀劈向唐见义。
唐见义见魏尺木虽然一挥便出了八刀,刀锋却是不显,心中哂笑不已,暗道此子班门弄斧,口上却是猛喝一声:“看刀!”一声喝罢,他也挥舞着手中的环首大刀,跃在空中。
魏尺木与唐见义两人在半空之中短兵相接,一触即开。那两刀相撞之时,魏尺木手中“雁尾”墨刀却是刀芒突炽,把唐见义的环首大刀团团裹住,只听得“咔嚓”两声,唐见义手中的环首大刀便断作三截,连同唐见义一同跌入了水中。
船上众喽啰见状慌乱不已,连忙把唐见义捞上船来。唐见义心中更是吃惊,他万没料到陪着他闯荡江湖二十年的宝刀竟被魏尺木一举毁坏,他自己也因此力道失衡,没能退到船上,以至于如此狼狈。
唐见义又羞又怒,更痛惜佩刀被毁,当下喝令道:“来人,放弩,给我射死他们!”
船上众人得了令,便扭动机括,一时间百弩齐发,矢飞如雨,一齐射向魏尺木与洛侠。魏尺木一边剥落射来的飞弩,一边叫道:“唐见义,你若射杀我,怎么与唐见微交代!”
唐见义闻言,狠狠唾了一口,骂道:“去你娘的,我是他堂哥,杀了你又能怎样!”
魏尺木身在小舟之上,多有不便,更兼那飞弩力道非轻,他与洛侠两个应对起来也颇为吃力,正无奈间,忽闻一声轻叱传来:“住手!”
那大船船头上来一人,那人一身绿衫,手执香卷,正是“女夫子”陈其鸾。
唐见义见了陈其鸾,狂姿立改、傲性顿收,连忙下令喝停了弩手,在一旁恭敬道:“陈姑娘怎么来了?”
陈其鸾哼道:“自然是来接唐公子的朋友。”
唐见义自然能听出陈其鸾口中的不悦,暗悔自己鲁莽,忙赔笑道:“原来是见微的朋友,真是失礼了……”
陈其鸾不再理会唐见义,向着魏尺木与洛侠叫道:“魏少侠、洛姑娘,且随我来吧。”
魏尺木早瞥见了陈其鸾,也听见了她与唐见义的谈话,心道,“这唐见义好歹是唐门的子侄,怎么对陈其鸾这般恭敬?”此刻听见陈其鸾呼唤,便与洛侠一同跳上大船。
魏尺木却是有所不知,这唐门第五房在唐门之中最为没落,年轻子弟都不出彩,这唐见义的父亲又多病在身,这一房便没有什么分量的人物,以至于在门中渐渐没了地位,否则他堂堂第五房的大公子也不至于沦落到在这船上值守,而唐见微是门主唐放的独子,不出意外也是将来唐门门主的继承人,他哪里敢怠慢分毫?这唐见义本就一直追随着唐见微,对其交往诸友多有留意,不曾知道有魏尺木这号人,这才对其出言不逊。
唐见义也向魏尺木赔礼,笑道:“适才多有得罪,还望魏少侠不记唐某前过!”
魏尺木笑道:“哪里,哪里,是在下多有得罪才是。”
唐见义闻言,面上微红,羞赧不堪,只得干笑几声作罢。
陈其鸾领着魏尺木与洛侠上了岸,只见那岸上尽是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营帐,多如蚁聚。到了唐见微处,“剔骨道人”离恨子、“黄泉引路人”廖魂芳等人俱在,唐见微见了魏尺木与洛侠两个,自是心中欢喜,问道:“尺木老弟与洛女侠怎么肯来弊处了?”
唐见微之所以如此相问,自是因为他先前相邀过魏尺木等人,而那时候魏尺木却不肯前来。
魏尺木无暇寒暄,急道:“我有要事说与唐兄!”
唐见微见魏尺木如此模样,心知必有要事,当下也收敛起笑意,正色问道:“什么事还劳驾魏兄弟亲自跑这一趟?”
于是,魏尺木便把遇着项吾以及百家盟之事说了一遍。
众人听罢,各有所思。离恨子问道:“这‘百家盟’真有这般可怕?”
魏尺木回道:“那项吾是兵家、墨家的传人,他的武功绝不在楚江开之下,像他这样的能人不知道百家盟里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