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姨娘心思深沉,又处处防着陆良玉这个小丫头,生怕她长大一点,便要代母管理陆家。
故而不论是算盘,还是账本这些管家的事项,都一直背着陆良玉。
陆良玉自从那日接管了侯府,玉尚便捧了一堆内宅的账本过来。
为防止下人糊弄,亦或者同账房勾结,主人就算再不理事,看账本总是会的。隔几个月,最晚一年,也要抽查账目有没有问题。
陆良玉从未学过算盘,别说学过,就连算盘都没摸过。
账本更是不会看,看着那一堆半人高的账本就头疼。
秦希泽见状,答应了,此事便包在他身上。
“加一:一上一,一下五去四,一去九进一……”秦希泽随意翻开账本,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算盘打得飞快,口中念念有词。
陆良玉只看得眼花缭乱,她哪里知道,秦希泽有意想要在她面上露一手。
“慢些,慢些,我看不过过来了。”陆良玉捧着自己手中的算盘凑上前忙道。
这漆了红色的算盘,还是她结婚那日,陆家陪嫁过来的,也算是嫁妆的“六证”之一了。
秦希泽倒是个极为耐心的先生,听得此话,手把手地从头开始,慢慢地教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秦希泽开始教得简单,也许是陆良玉本就聪慧,加之她有心要管理好自己的嫁妆,学得极为认真,倒是上手极快。
秦希泽教了几个加减之后,便由着陆良玉自己去练习了。
马车隐隐浮动,偶尔有几缕阳光漏了进来,秦希泽观她眉宇之间,全是认真,口念不停,手下算盘也渐渐熟悉,整个人沐浴在光芒之下,凭空生出了几分钦佩之意。
“良玉若为男子,定有四方之志,非池中之物。”秦希泽募地夸奖道。
陆良玉一时哭笑不得,摇头道:“我就算不为男子,内宅之中,也有我施展的地方。”
秦希泽默然,随即拱手道:“是希泽狭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