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短短数年,他们之间就冷淡到多说一句话已是奢望的地步。永璘愤恨的握起拳头狠狠地锤了下大理石栏杆,霎时,刻骨的疼痛直达心扉,血迹擦染在栏杆上,在余晖的照射下是那么的刺眼招摇。
落荒而逃的惠苒踉跄着步子一口气跑到了花房才想起脚下的酸软无力。借着墙壁的坚厚,惠苒才站定未倒。不能否认的是她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她也不敢回头,既然当初选择了走这条路,就不要再连累别人了。如此下去也好,远远看一眼,别人口中获悉近况就足够了。
只是,两人都没发现远处的假山后的一个身影,牢牢的躲在角落一动不动,目光狡黠而深邃,像极了门口的石狮。
天色渐深,如墨的夜色倾泻而下,不管在白天有多么的炫彩热闹,此时,也只着了一色,静谧的有些让人害怕。
永璘就这么遗世而dú • lì的存在,他垂着头,看着波光闪闪的水面,脑中恍恍惚惚的闪现着以前的记忆。
那时他不过才十岁,额娘刚去世一年。在shā • rén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没了额娘的庇护,少不得被欺负。而哥哥十五阿哥彼时还没被封为嘉亲王,姐姐九公主也远嫁科尔沁,一时之间,倍受搓磨的永璘整日被其他人孤立。
后来,皇阿玛念他年幼,颖妃又无所出,便交由她抚养。颖娘娘行事豁达乐观,极少有小女人的矫揉扭捏,潜移默化的有影响到永璘。也正是从颖娘娘那儿,永璘才慢慢有了依靠。
直至那一天。
所有的美好,所有的挂牵都从那一天开始。还记得,那天他在掌事姑姑的陪同下从阿哥所回到颖娘娘的永寿宫。还没走到正殿,就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不像是宫里的格格声音。抖着胆子,屏退丫鬟,他慢慢走近殿中。
只见一位肤若凝脂,长发垂肩,身着彩丝勾纹橙色旗装,手拿卷边绣蔷薇手帕,头上插着ru白色如意吊坠步摇,甜姐儿似的姣好面容女子正陪着颖娘娘说笑。宫里的格格从小娇惯,甚少有这样标致模样,迷人眼目的性情女子。一瞬间,她的笑,她的颜,她的不经意抚平碎发的动作都直直的撩拨了永璘的心。
是的,他动心了……
“来,永璘,快过来!”颖妃看见趴在门边的永璘,面儿上自是喜色,招手喊他。
女子便转着头,弯弯笑眼的注视着他。虽然一句话没说,永璘就是更加喜欢了。
“十七阿哥吉祥!”女子端端的给他行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