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观歇了会,看到李延庆一副懂了的样子便继续说道:“各州每年应当上供的税额,都是朝廷开年就定好的。通报灾情的折子也早已递上去了,加上今年旱灾算不上严重,所以问题应当不大。”
“那就是说这税嘛,并不是地方收多少交多少,而是朝廷先定今年的税额,然后下到各州,然后层层摊派,州到县,县到乡,乡到里这样的?”
李延庆算是搞懂这时的税收制度了,怎么听起来和后世的财政预算制很像呢。
“哈哈确实如此,所以州府逼县令,县令压乡长,乡长唯有去找里正要了。”吴观笑道。
“所以里正要是收不到足够的税,就只能自己补了?”李延庆问道。
“那当然了,所以里正通常都是强制任命一里之中最富裕的一户来当的,就是用来补税的,不想当也得当。”
李延庆闻言惊了,那不岂是谁富谁倒霉啊?财产完全得不到保障啊!
“不止里正,这节度使府衙里大部分胥吏也是强制摊派的,皆是家中颇有余财的,应上几年衙前役,家财大部分都得挥霍一空。”看着李延庆一脸匪夷所思的样子,吴观又补充到。
“那这些胥吏就不会对朝廷有怨恨么?不会留下隐患么?”李延庆忍不住问道。
“世间岂有两全之法呢,朝廷缺钱,自然只能往下征收,损了富户的利,保了百姓的产,已是最好结果了。至于些许家破的胥吏,又有何惧呢?”
吴观说这话的时候自有一番霸气,背靠朝廷的官员,自是不太看得起这些夹在官和民之间的胥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