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俳优词嘛,就是勾栏里演的杂剧,很不入流的。”从接触儒家经典的司徒毓,对杂剧很是鄙夷。
对于郭荣诏令教坊司学习俳优词一事,李延庆也只是稍有耳闻,并非传统儒学出身的他,对此事并不敏福
李延庆好奇地问道:“这事情很严重吗?”
“当然很严重了。”司徒毓提高了声调:“宫廷之中怎能容下市井俗乐?不少御史都对此事颇有微词,只是御史台没人敢上书进谏。”
李延庆对此能够理解,御史也是官员,拿钱替朝廷干活罢了,犯不着因为听歌这样的私人喜好,去得罪郭荣这位顶头上司。
“所以,从三月到四月末,御史台无一人就俳优词一事上书。”李延庆分析道:“然而高锡开了这个先河,上书批驳此事?”
“正是如此。”司徒毓感慨道:“却没想到高锡投匦进谏后,圣上非但没有惩处他,反而还让他官复原职,并且掉过头来还要整治不敢进谏的御史台。”
原来如此,这下事情的脉络就基本清楚了...李延庆扶着下颌,若有所思:
郭荣将市井杂剧引入宫廷,朝臣都出身儒门,自然不能接受,可因害怕郭荣发怒,无一人敢进谏,结果却是没有差遣的高锡率先投匦进谏......
结果郭荣不但没有责怪高锡,反而要追责肩负进谏职责的御史台......
而这一切事件的核心,就是这个高锡,他得到过范质的举荐,还住在范质家里,而高锡曾经又是个愣头青,即便郭荣因此发怒,也很难追究到范质头上......
看起来,高锡就是个工具人,真正的主使者其实应该是范质。
姜还是老的辣,李延庆不由有些感慨:从表面看,范质什么都没做,结果成功地劝谏了郭荣,如果郭荣清洗御史台也在他的预料之中的话,那就有些恐怖了......
“三郎啊,你我们家该怎么办啊?”司徒毓带着哭腔道:“若是陛下一怒之下换掉了整个御史台,家父就会丢掉差遣,现在开封城里待阙的官员没有两千也有一千,这得何年哪月才能轮到我阿爹?”
李延庆从思绪中转醒,笑了笑,安慰道:“令尊为监察御史,往上数,多得是龋责,要撤职,也是撤御史中丞、侍御史知杂事等gāo • guān,哪能轮到令尊丢掉差遣呢?而且令尊无权监察京中事务,罚也罚不到他”
御史台最高长官为御使大夫,此时并不常设,故而御史中丞为御史台之首,侍御史知杂事为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