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石原本对政治无甚了解,但跟在李延庆身边两年,耳濡目染,倒也对政治有了一定的见解。
李延庆笑了笑,轻轻拍了拍李石的肩膀:“说说也无妨,我身边倒正缺个能和我一道商量的人呢。”
说着,李延庆来到墙角的石凳旁,坐下并拍了拍身侧的石凳:“你也过来坐下。”
李石当即来到李延庆身侧坐下,缓缓说道:“郎君,在下只是觉得,那柴守礼身份崇高,若只是派仆役送礼,未免太过轻视,他在洛阳势大根深,惹怒了他,恐怕会有碍郎君的计划。”
李延庆微笑着讲解道:“正因为他身份崇高,所以我才不能上门,柴守礼名义上是国舅,实则是郭荣的生父,而郭荣与我父亲最近有些不合,我此时上门,不太合适。”
李石若有所悟:“原来如此,倒是在下考虑不周全了。”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层考量。”
李延庆顿了顿,接着用考校的语态问道::“韩伦明日邀我上门,说有要事需要我帮忙,你觉得,这所谓要事,是韩伦的事么?”
李石双眉紧皱,想了一阵,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摇了摇头:“郎君的意思在下不明白。”
“韩伦是十阿父的一员,他口中的要事,八成与全体十阿父有关,我明日登门拜访,应该就能看到柴守礼、王爽、王重霸中至少一人。”李延庆成竹在胸,语气笃定。
李石算是听明白了,惊道:“竟是十阿父有要紧事拜托郎君?在下真还没想过。”
李延庆轻轻点头:“定然如此,等明日就能见分晓了。”
第二日,李延庆起了个大早。
刚洗漱完毕,乌衣台的密信就送了进来,还是以送菜的名义送进李府。
自李延庆离开洛阳后,十阿父布在李府周边的眼线就悉数撤掉。
据乌衣台的调查,这些眼线现在大部分都安插到了留守府周围,将整个留守府围了个严严实实。
而在李延庆离开洛阳这几日,十阿父之间的会面颇为频繁,特别是柴守礼、韩伦与王爽,这三人曾有多次会面,有一次还在妓馆里商谈到深夜。
不过这三人商谈的具体内容,乌衣台暂时还打探不到。
李延庆将整封密信仔细看过,对洛阳目前的局势有了新的判断:十阿父恐怕要对窦仪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