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道元如实回道:“臣替韩使相把脉时,他正在熟睡,听说他昨夜一夜未眠,臣也不好意思打搅他。”
郭荣眉头紧皱,又问道:“那他这风寒,有没有可能是伪造的?”
“脉象不会骗人,但也确实有人为染上风寒的法子,韩使相府上应当有去岁留下的冰块,若是以大量冰水洗澡,也可在短时间内染上风寒,不过这只是臣的猜测,不一定为真。”
马道元不愧是翰林医官中的佼佼者,对韩令坤的“作案”手法了如指掌。
可若是没有真实证据,谁也不能证明韩令坤到底是人为染病还是自然染病。
“罢了,既然韩令坤都病了,朕也不打算追究这些了,你此行辛苦,就先下去吧。”
郭荣实在是不敢往马道元推测的方向去想。
若是马道元的推测为真,那岂不是说明韩令坤在欺君罔上?
就为了韩伦这点小事,韩令坤就敢欺君罔上,那以后郭荣还怎么敢重用韩令坤?
但此时此刻,郭荣偏偏又找不到合适的武将来顶替韩令坤。
为了掌控侍卫亲军马军司,为了制衡李重进,郭荣必须得让韩令坤留在禁军里。
既如此,郭荣干脆就彻底断了这种危险的想法,以维持与韩令坤之间的脆弱关系。
毕竟,往后还是得用那韩令坤。
待到马道元退出偏殿,郭荣往御椅上重重一靠,闭上了双眼,满脸都是疲倦。
侍立在旁的张守恩见到此情此景,心中叹息,却还得立刻提醒道:“陛下,既然韩令坤病重,那出兵之事应当暂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