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说的是那些皇亲国戚,咱们不便失了礼数,可柳江苑是什么不入流的地方,也值得咱们两个费心思去查,我待会儿直接领一批人去,看他们还不老实交代。”程春吩咐车夫先回刑部,他要回去先把线索形成文书禀给赵大人。
一个称职的下属,就是时刻汇报任务的进度,让上头知道自己没闲着,不仅要能做事,还要会做事。
傅婉书不知道他要回去做什么,把心思都放在了柳江苑上,陈斌和陆嘉临都是柳江苑的常客,他俩的死法也是一模一样,那凶手会不会也是常去柳江苑的人。
难道是情仇?
车夫吁了一声,勒住缰绳,将马车停在刑部门口,傅婉书掀开帘子下来,正好有个小厮围了上来。
“公…公子,相爷让我找您回去。”那小厮是相府的,在这儿等好一会儿了。
“是府里出了事儿?”傅婉书愣住,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这小厮她倒是认得,是母亲院里的。
“奴才不知”小厮低着头,看见程春下了马车,退后一步,接着说:“相爷只叫奴才传话,说让您快快回府。”
“快回去吧,傅相找你定是有十分重要的事儿,一会儿你办完了事儿,再到柳江苑找我,正巧到晚上了,那儿还正热闹呢。”程春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顾自朝刑部走去。
傅婉书只好又走了几步,上了府里的马车,可怜她这一路折腾得始终没有个落脚的地儿。
也不知父亲找自己是何要事,会不会是兄长传信回来了,这么一想,傅婉书心中突然生出几丝期盼。
相府这厢正厅,傅宁正与七皇子端坐在里屋的木塌上,围着一张方桌下棋。
傅宁手执白子,本是后手落子,此时一共五十四手,却已经领先了七皇子十三目。
“殿下只顾着围对家的子,怎么不想着守好自己的后院。”傅宁笑吟吟地说着,又提起三子。
“诶呀,一时不察,是我冒进了。”七皇子看见自己被提了子,恍然发现,忍不住拍了自己脑门一下。
“殿下须得牢记,无论何时何地,稳扎稳打,虚实相接才是取胜的道理。”傅宁又落一子,准备将黑子赶向边沿。
七皇子在陛下跟前儿虽然不及三皇子受宠,可在朝野之中却备受赞誉,只要时间充足,得了机遇,展露一番头角,也不是没有取胜的可能。
“大道至简,徐徐图之,我看似是布局之人,其实也不过是身不由己的一颗棋子罢了,丞相就不必费心了。”七皇子知道傅相是什么意思,可他心知肚明自己的斤两,不敢拖傅相下水。
“殿下已经落了子,便不能回头,不搏上一搏,又怎知不会取胜。”
七皇子闻言,苦笑一声,食指与中指指尖相交,拈起一颗黑子,放在眼前把玩起来。
“如果黑子知道自己一定会输呢?”他早就知道自己不过是一块父皇拿来搓三哥脾气的磨刀石,还痴心妄想什么。
傅宁摇头轻笑,又说:“殿下所以为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的,这场棋局到最后,或许会有人渔翁得利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