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绫自袖中翻飞而出,环绕周身,柳舒舒沉着道:“依我看,这少年乃是与孟青合伙设计,为的就是要将咱们引到此地一举歼灭,你与孟青有仇,自当私下解决,挟持我们的人算怎么回事!”
先前冲他们叙述事情经过时,绮桑自然不会傻到将少年为何找上她的原因一并道出来,可眼下柳舒舒对此存疑,绮桑担心少年会将实情托出,急忙不动声色地向少年投去了眼神。
少年会意,将绮桑拉到身后,镇定道:“与孟青单打独斗我的确没有胜算,所以挟持越姑娘诚然是为了将你们引过来,你们若还有脑子,就该晓得我此举是为救南地子民,不愿破坏你们开挖河道,不需你们对我高看,我只想活命!”
他若真没说谎,倒也是个有好生之德之人,祸事根源便只能怪那孟青。
裴陆拍了拍柳舒舒的肩,语调放缓了些:“听明白了,这小兄弟也是个可怜人,他既然没有听从孟青安排阻拦咱们引水,可见心性还是不坏,姑且都和善一些,有话好好说。”
柳舒舒横眉道:“他是魔教中人,你又岂知他会否是在巧言令色演戏给咱们看?”
她说完这话,朝对面二人靠近了几步,肃然道:“七日碎并非无解之毒,你放不放人都没关系,毒我们一样能解,小庄主,你可想清楚了,此时若不尽快解决,再要耽搁,怕是待会儿就会被七星阁的人给团团围住,咱们可就成了任人宰割的笼中鸟。”
她分析得不无道理,众人也都听地连连点头,但裴陆仍是稳重道:“可如今已是第五日,虽说七日碎的确能解,可当下赵姑娘留在盛安城,咱们身边也没个解毒高手,就算将这少年制伏,又要如何在两日内保得绮桑妹妹性命无忧?”
柳舒舒道:“流云关自有医者,你们要知道,这件事并非普通的挟持人质,乃是与七星阁有关系,若这少年是孟青派来混淆视听的奸细,你我一旦上当,必然难以防备!”
裴陆原本也只是顾念着绮桑的安全,所以想要心平气和地对谈,不愿剑拔弩张,万一将这少年惹恼,一刀抹了绮桑的脖子,得不偿失,可见柳舒舒说的头头是道,他也不由动摇起来。
“初寒,你怎么看?”
便见越初寒立在原地沉思一阵,忽地直直盯着那少年道:“这人,有些眼熟。”
听她淡淡说出这句话,绮桑心里“咯噔”一下。
该不会她认出来少年就是鬼手了吧!
他们俩当初是交过手的,虽说那时少年是蒙着面,但有关杀父之仇,越初寒一定会印象深刻,难道她察觉到了?
这想法刚刚浮上心头,下一刻,便听越初寒沉声道:“是你!”
相似的断崖,一模一样的挟持,场景重现般的两方对峙,一切都太过熟悉。
越初寒紧紧握着手中长剑,目光如炬:“那日杀害父亲后逃离碧云山庄的凶手,就是你!”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什么?这少年就是杀害庄主的真凶!”
“难怪看着眼熟,当日我也在场,就是他没错!”
“故技重施,而今又来挟持二小姐,可恶!”
……
裴陆大惊失色,忙问道:“那时我并不在庄里,果真是他?”
越初寒冷声道:“绝不会看错!”
便听柳舒舒也紧跟着道:“你不在庄里,我可在,正是此人!”
见他们认出了自己,少年倒也不慌,只冷笑道:“小爷光明磊落,那日的确是我挟持越姑娘不假,可你们那庄主却并非是我所杀,真凶可是另有其人。”
绮桑听的两腿发软,后背登时冒出涔涔冷汗。
柳舒舒喝道:“死到临头还嘴硬!你说你不是真凶,那你倒是当着我等的面说说,真凶是谁!”
少年若有似无地看了看身边的绮桑,傲慢道:“真凶是谁我不知,我只为引开你等视线助那人脱逃,总之冤有头债有主,越长风并非死于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