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父骆母当即被吓住了,哪儿敢绝食闹得人尽皆知,平时只做出寻常的模样,等到骆原回来了,他们就去劝说骆原。
只是,骆原能说啊。
读书那阵儿还没有显露出来,等到上了朝了,开始得罪了一大堆人之后,朝堂上哪天没有人喷他,最开始还没有那么多后起之秀跟着他,支持他,他每一次都是自己上阵引经据典喷回去,论起口才,骆父骆母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骆父骆母:“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
骆原:“我兄长不是有孩子吗?传宗接代如果是为了传递姓氏,兄长已经在做了,至于我,我并不在乎有没有子嗣。”
骆父骆母:“就算你不在乎子嗣,你难道不在乎名声吗?你是首辅,史书上注定会记你一笔,好男风说出去可不好听。”
骆原:“我还有名声吗?很多人在污蔑我,坊间早就流传了不知道多少抹黑我的流言。”
骆父骆母败退。
骆父骆母几次尝试,都被说的词穷了,反而有被儿子洗脑的趋势。
他们要是担心儿子以后没有人给养老,骆原说大哥的孩子说过会孝顺他的,更何况,简沧那边有不少学生后辈,他也没到吃不上饭的地步,老有所依不成问题。
若是担心名声?骆原现在的身份地位,别人也不敢在他们面前说三道四,至于史书之上,千载之后,挨,他们去了坊间几次,也不得不承认骆原的名声糟糕透了——阿谀奉承,欺压士人,黑心首辅——即使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了。
只是和男人在一起,他们心里仍然掰不过这个劲儿,但他们能怎么着?劝也劝不动。
长大的儿子如同泼出去的水一样,时不时地去简沧家里住,两人如胶似漆好着呢,他们也听到了不少关于简沧的传闻,思想也在慢慢地发生转变。
走到外面去,耳边听到关于骆原的,关于简沧的,那必然是骂的,只有骂的狠不狠的区别。
骆父骆母估摸着,这两个人大概是要一起遗臭万年了,连带着他们也要跟着遗臭万年。
不多说了,说啥都没用,留着这口气,好好将大儿子家中的孙儿养大吧,好在大儿子争气,一个接着一个生,已经有了不少的孩子了。
他们虽然对骆原也有感情,但心底其实更偏疼大儿子。更在传宗接代的观念影响下,更不看中骆原,一个连子嗣都生不出来的儿子,要他还有用?将来养老啊,还得落在大儿子身上。
二老的一颗心从此完全落在了大儿子身上,不由得开始为大儿子孙子们着想。
——骆原有出息,能攒下不少家底,没有子嗣,以后这些家底就都是小孙孙的,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骆原冷眼旁观着,并没有多说话,即使他在家中受了不少委屈,但对于父母也只会孝敬着,原本就有裂痕的感情,如今只不过更明显罢了。
大哥是父母心尖上的,父母为大哥着想,已经开始惦记他百年之后的财产了,却不知道他也有藏在心尖上的人,当然要为简沧筹谋。
骆原扯了扯嘴唇,眼神漆黑幽深。不知道日后,大哥一家什么都没从他这里得到,会是什么表情?
*
骆原最开始还矜持着,只是三天两头来简沧这里,但等到简沧渐渐习惯他了,他就不再满足于三天两头了。
而是,大多是时间泡在简沧这里,为了名正言顺,等到难得的闲暇时候,他还会给学生们讲讲八股。
骆原的八股学识很丰厚,明明很枯燥的知识,骆原讲起来,却能引经据典,信手拈来,你永远也不知道骆原会想到什么,讲解什么,总让学生们听得如痴如醉。
授课完毕,年轻首辅从讲堂缓步走出,看到意在门口佯装不在意等待着他的人,如玉的面容上缓缓展开了一抹笑容。
两人并肩走着,见到他们的学生纷纷压抑着兴奋,恭敬地向他们行礼。
简沧冷淡颔首,骆原面上倒是含着些微笑回礼。
骆原毫无顾忌地拉着简沧的手,简沧有些不自在,但也冷淡地抿着唇不说话。
骆原好像并不担忧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这样的发现足以让简沧心情雀跃。
抓着他手心的手温热干燥,两个人在书院里走了走,简沧会看着光秃秃的土包,说这里会种满树,看着并不深的水池,说这里以后会成为书院的一景。
骆原也配合,比起说是配合,不如说,他相信眼前这个人,所说的一切虚幻都会变成现实。
骆原:“我给你弹琴罢。”
君子六艺其中就有乐,骆原也是学过琴的,书院里想要弄到琴并不是困难的事情,骆原拿到了琴,席地而坐,白皙的手指抚在琴弦上,动听的琴声悠扬,令简沧的心也猛地跳动了一下。
琴声细腻婉转,缠绵悱恻。
简沧觉得如果现在有系统,他还可以跟系统吐吐槽,自己可能被骆原攻略了,但是现在没有系统,他只能自己脑补很多画面。
但很快不用脑补了。
在他和骆原喝了酒,在酒精的作用下,两个人终于滚到了一起。
简沧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还是懵的,想到昨晚那些画面,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一个迷人又荒诞的梦境无法醒来。
这一定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