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敲门声响了五六遍,隔壁却没有任何应答。
“差点忘了左慈,已经好几个时辰了,左慈还在昏迷?该不会直接挂了吧?”
吴良一边侧耳倾听,一边暗自想道。
“先生,我要进来了。”
那家仆的声音适时响起。
“……”
依旧没有任何应答。
终于。
“吱嘎——”
伴随着一声轻响,应是那家仆敲了半天门、又唤了几声之后始终不见人应答,无奈之下只得擅自开门进入。
也就在这个时候。
“噫!”
隔壁忽然传出一声回气的声音。
这显然是有人忽然自睡梦中或是昏迷中醒来的声音,左慈醒了!
“啊!先生你……”
那家仆随即发出一声怪叫,应是被左慈那左眼的黑窟窿与血迹斑驳的脸吓了一跳。
“啊啊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在哪里!啊!”
这便是左慈的声音了,应是刚一醒来那撕心裂肺的疼痛便再次袭来,疼得他忍不住痛呼起来。
“先、先生,饭菜给你放在这里了,小人告、告退!”
那家仆更加不敢接茬,结结巴巴的撂下这么一句话之后,便传来了极为慌乱的跑步声,以及最后那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啊……”
左慈仍在不断的痛呼。
伴随着那家仆急促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隔壁又传来“噗通”一声,似是有什么重物掉落在了地上。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重物大概率是左慈。
他在痛苦翻滚的时候,不慎从床上掉落到了地上。
“……”
吴良与典韦在隔壁听着这些动静,互相对视了一眼,却并未主动接茬。
敌人的敌人便可以成为朋友。
如今左慈落得这般下场皆是张梁所为,除非因此出发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心中一定对张梁充满了怨恨。
而吴良如今与他出于同样的处境,自然更有机会成为“朋友”。
并且从目前已知的情况来看,白天在古祭台举行的那场古怪的祭祀典礼,应该也不是左慈主导,而更像是张梁主导。
因此吴良有理由相信,关于那场祭祀典礼,左慈掌握了一些内幕消息。
同时左慈也一定已经对张梁有了一定的了解。
所以左慈也可以算是一个突破口。
不过现在还不是接触这个突破口的时候。
天知道此刻有没有人正在监视着他与左慈的一举一动,何况隔着一道实心墙壁,他现在若要与左慈交流,断然不可能像与典韦交流一般耳语,实在太不安全。
何况左慈也未必愿意相信隔着一道墙壁的他,就算有所交流也未必能够探出有用的消息来,说不定还会被左慈利用……
在吴良思索的过程中。
左慈已经不再痛叫,转而换做了略低一些的shen • yin,但传递出来的痛苦却并未有丝毫减弱。
吴良完全可以想象他现在正在经历怎样的痛苦,可是很遗憾,他也无能为力……就算有相助的能力,比如刚刚得到的“汗青”,在确定左慈可以信任之前,他也不会贸然出手相助。
就这样就着左慈的shen • yin。
他与典韦在桌前坐下,默不作声的享用着那个家仆刚刚送来的晚饭。
酒是好酒。
肉也是好肉。
白面制成的烧饼亦是好饼。
然而此刻吃在他们二人口中,却是如同嚼蜡一般难以下咽。
“吃完了这顿饭,张梁便该召我前去相见了吧?”
吴良默默的想着。
虽然已经提前与典韦对好了说辞,但此刻他的心中却依旧有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