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摇骰子定大小，结果矮个子女生觉得玩这个太慢便找老板讨了一个啤酒瓶，瓶口指向谁谁就输。
第一轮是矮个子女生输了。
选的真心话。
背包男第一个问问题，问得比较常规。
“目前最想做的是事什么？”
“滑雪。”
“有男朋友吗？”
女生摇了摇头，一脸羞愤：“学校男女比例二比八！师范学校伤不起，别说男朋友了，我连男生都没看到过几个。”
众人被女生的哭诉逗笑，连一旁没怎么参与的周驰眉眼间都挂了一抹笑意。
连着玩了几轮，除了陆烟、周驰，其他几个人都被问了，有的还问了一两次。
有的选真心话也有人选大冒险，选大冒险的是个腼腆的男生，二十岁出头的样子，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着呆呆的。
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勇气，才问旁人大冒险能不能选择给他暗恋的女孩打电话表白。
所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旁人自然不会不答应。
就这样，男生在一众人的打趣下满脸通红地掏出手机，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足足三十几秒依旧没人接听。
时间耽误越长男生脸上的表情越难看，眼见那通电话不会接了，背包男一手按灭男生的手机，替他打哈哈：“这电话先别打了，继续玩游戏。”
男生感激地看了眼背包男，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尴尬地坐在椅子里。
只是脸上多多少少有点落寞，后续的游戏也不怎么热情。
陆烟瞧着男生神情恍惚的样，心里莫名有些堵。
那感觉她懂。
暗恋这东西，也只有暗恋的那个人才明白有多苦。
明明知道得不到回应、却又藏着一两丝期待，期待暗恋的那个人能回头看一眼。
再贪心一点就是期望那个人也能像她爱着他一样——爱着她。
“还是太年轻了。”旁边一直没出声的男人冷不丁地开口。
陆烟猝不及防，仰头问：“什么？”
男人眼皮耷拉两下，语调淡淡道：“爱情从来都是锦上添花，哪有雪中送炭的。”
“如果一个人的存在对于另一个人而言是困扰，那么这段关系可以终结了。”
有那么一两秒，陆烟是清醒的，清醒地认知到周驰这个人嘴上说得再怎么好听，骨子里也是克制冷静的。
就好像她快要陷进去了，他却能很快抽身一样。
世人都说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可真让人选择，谁不是选锦上添花？
陆烟只觉后背一凉，连啤酒瓶转到了她面前她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对面的女生小心翼翼问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陆烟才清醒过来。
陆烟选的是真心话，选完神色淡淡地坐在椅子上等待着众人的提问。
“热搜出来的时候姐姐是不是很难过？”
“没有。”
“那……网上说的都是真的吗？”
“有真有假。”
“姐姐有喜欢的人吗？”
问题一出，全都默契地看向陆烟，七八双眼睛里神色各异，有好奇、也有平静、还有凑热闹的。
陆烟垂了垂眼皮，没着急回答，反而不慌不忙扫向对面的矮个子女生，女生满脸八卦，好似真想知道这个问题。
想了想，陆烟摇头：“没有。”
旁边坐着的周驰神色一滞，视线不温不凉地落在陆烟身上，嘴上问：“真没有？”
陆烟本来就在撒谎，这会儿听到周驰这么问多少有点心虚，只是隐藏得极好，没有表现出来。
沉默几秒，陆烟歪过脑袋朝周驰望了过去，对上他探寻的目光肯定地嗯了一声，
“真没有。”
人多玩得疯，后半段稍微熟了基本上能问的都问了。
陆烟听了一阵儿没再继续，以肚子不舒服为由及时撤了。
回到房间，陆烟直接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里，陆烟手撑在盥洗台上一言不发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盯了几眼，陆烟有些烦躁。
掏出衣服里的烟盒，取了根烟夹在指间，又翻出打火机点燃。
烟雾缭绕下，陆烟往后退了两步，整个人抵在墙上面色恍惚地抽着烟。
想起长桌上男人面无波澜的脸，陆烟情绪多多少少有点失控。
这两天的和谐倒是让她忘了，她面对的人是什么样的了。
沉吟片刻，陆烟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电话刚响两声就被对方接听，紧接着，电话那端传来一道温和踏实的嗓音：“烟烟？”
陆烟抽了一口烟，缓缓开口：“姑父，是我。”
“我现在在学校上课可能得晚上才能回去，你小姑在家，要是有事我请个假现在就回去，你……”
“姑父，我今天找你有点事。”
“找我？好好好，你说。”
陆烟闭了闭眼，眼底滑过一丝不明显的愧疚，嘴上却问：“能麻烦姑父把当初的视频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