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榘道:“夷狄畏威而不怀德,匜朝遵和约而不违,然,匈奴无信桀黠,寇盗不为衰止,而单于反以加骄倨。逮至今日,与通关市,妻以夏女,增厚其赂,岁以千金,而匈奴数背约束,边境屡被其害。和无益,已然明效也!”
另一名商丘成的士子道:“古者,贵以德而贱用兵。孔子曰:‘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今废道德而任兵革,兴师而伐之,屯戍而备之,暴兵露师,以支久长,转输粮食无已,使边境之士饥寒于外,百姓劳苦于内。天下怨声载道,盗匪并起,齐鲁之间,致有万人之匪!于是上苍乃警人君,于是灾异四起,水旱往返。若汉匈弭兵,四海咸安,天下和乐。”
“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家必自毁然后人毁之,国必自伐然后人伐之。今观诸君之言,吾明知矣!”
商丘成问:“先生何出此言?”
“犬戎覆灭西周,平王东迁,戎狄日轻中华。山戎侵燕,北戎入齐,赤狄掠晋,骊戎乱秦。管夷吾辅助齐桓公,内诸夏而外夷狄,援燕国而破山戎,援邢国而破赤狄,九合诸侯,一匡天下。孔子曰:‘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
一名名叫濮阳兴的士子点头道:“不错!先贤之事,诚浩然而巍巍!”
“鲁庄公十八年,为中国追戎于济西,孔子赞之。此未有伐中国者,则其言为中国追何?大其未至而豫御之也。今匈奴掠我华夏,而诸位尚谈仁义修德乎?者宋襄公信楚而不备,以取大辱,身执囚而国几亡。诸位坐谈,而华夏之亡乎?”
安阳寿羞愧道:“先生教诲,震耳发聩!”
商丘成道:“不与夷狄之执中国,孔子之教,周公之训!今夷狄无道,匈奴残虐,率兽食人,我等当吊民伐罪。”
晁榘道:“天下大事,尽在吾辈之手,有望诸位砥砺奋发,造福华夏了。”
濮阳兴道:“今弃谷粱,我等将何往而游学?”
王毓道:“典属国常惠衍,常招奋达四方之士,西域、滇国、肃慎、瓯越、东瀛,莫不是施展才能之地。河东长啸门,辞赋文学之士可荐之入鸿都门学,将略多谋亦可荐之入大将军北宫错军中,勇武忠贞之士可荐入佽飞军,定北疆,驱匈奴,报国家,奉天子,各有其门,诸位以为何如?”
众士子皆大喜,再拜而谒。
众士子之船远去,张郁青痴痴而望。
王毓问:“郁青何所思?”
“思小子无缘见长啸门之盛!”
晁榘道:“书、箭、兵,我与公子皆可教你。”
“书,记名姓。箭,备不测。兵法,万人敌,安邦定国之学。请先生教我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