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宅孙玉和已经被灌得大醉,秋细君拖他到房中休息。看仁厨子和刘月自室内暗室走出,秋细君道:“人已经到了,你如何报仇?”仁厨子道:“当日这厮就将马兄弟被他推出河中溺毙。”刘月道:“今日我也叫他溺毙。”秋细君道:“溺毙?这房中如何溺毙?”仁厨子指指房中的大澡盆,一把拖走烂醉的孙玉和将他摁如水中,一边道:“孙掌柜酒醉不醒,孙夫人扶他登轿回府,不料深夜宿醉未醒,跌落池中溺亡。”看着醉中挣扎的孙玉和,再看那面无表情的仁厨子和六月,秋细君差点呕吐出来。
冰雪消融,长安城似乎可以看见春意越过秦岭到来。
自得了丰乐楼,秋细君已有三个身份,名义上臣服于弘农帮的酒楼老大,暗中是商洛帮的堂主,女装便是慈幼园的大姐。
秋细君、李坏、高翔议事。
李坏道:“下个月是冯翊帮原帮主的母亲八十大寿,我们得准备些像样的贺礼。”
秋细君道:“如今咱们人马增加。头领级别的拚橛子、锦狸子、七斤、仁厨子、虎头每个月一千钱,一年来六万钱。正式帮众有六十名,每人每月300钱,一年二十一万钱。抚恤战死的兄弟花了两万钱,铸造长刀七十把,花了三万钱,置办衣物三十套,花了一万五千两,租住宅院六处,花了两万两。一年下来,一共花了四十七万钱。我们三条街收入每个月是两万钱,再加上酒楼每年两万五千的收入,合计是四十九万钱。如今我们手里还有两万钱不到。”
李坏道:“秋姐算的清楚。剩余一万钱,那是周转用的,不敢动。所以拿不出钱置办寿礼,到时候怕是说不过去。”
高翔道:“这事,不应该帮主来办么?”
李坏道:“我们属于暗中堂口,商洛帮还不能大张旗鼓进长安。”
秋细君道:“酒楼东面那块地皮卖了还值五万钱,只是委屈你们两个到外间租房子了。”
李坏道:“那块地皮可以出卖试试。”
高翔道:“原本想着拼命,便可以出人头地,没料到到今天依旧发愁,依旧要夹着尾巴做人。”
秋细君道:“受约束是大多数人的常态。何况我们一穷二白打拼出来,多少黄泉下的人羡慕咱们,起码我们立足长安。起码慈幼园的孩子们衣食无忧。”
立足长安,衣食无忧,守护值得守护的人,这边李坏最大的梦想,用命来换,也是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