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陵县城中混乱不堪,十余万大军将这个不大的县城挤得满满当当的,甚至有五万军卒据守东城外。
景陵县的百姓最近几个月霉运当头。
先是李定国部在景陵县大肆抢掠。
将百姓家的粮食几乎抢掠一空。
现在,秋收刚过,百姓家大多储备了些粮食,结果流贼大军再次赶来劫掠。
而且这些流贼极为凶狠,但有阻拦当即砍杀,县城内充满了血腥气。
本来,这一年多百姓已经习惯在所谓义军帐下的生活。
虽然听着不好听,从逆,但是他们接触的还是甲长、主薄等小吏,县令那是最大的了。
和流贼大军没什么直接干系。
但是这两次的抢掠,让百姓对流贼恨之入骨。
真是抢钱还要命的一群泼皮无赖。
张献忠对所谓的民怨根本无所谓,什么民怨,敢在他面前胡言乱语,杀就是了,还不成,就杀个干干净净,杀的谁也不敢多嘴多舌。
八大王的手段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但是张献忠现在可不轻松。
他可是狼狈进入景陵县的。
孙传庭的数万骑军如狼似虎的在后追踪。
张献忠所部抱团在一起,京营骑军没什么动作。
但是分出的打粮队一再受到攻击。
这个局面谁都看出来了,孙传庭就在盯着张献忠的粮道。
现在到了景陵县,张献忠就面临着抉择了。
“大王,我军粮秣不足十天,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了,”
徐以显再没有往日悠然的神棍模样,而是焦急上头,一脸的纠结。
“孙传庭这个孙子一味避战,却是断我军粮道,如之奈何,”
张献忠很愤怒。
本来各地是收获的季节,粮秣众多。
但是往日抢掠的狠了,临着官道的百姓大部分逃离。
打粮不易。
离开官道左近远些的打粮队则是不断受到骑兵的突袭。
这些骑军绝不死拼,就是用远程的火铳杀伤打粮队,趁混乱破阵,然后点燃粮车飘然而去,绝不恋战。
一切都是以毁粮为目的。
而官军远程火力的优势,让张献忠等人想出的计谋毫无用处。
以粮车、运粮队为诱饵诱杀一部分京营骑军。
但是京营骑军就在外围远程打击,这让一切计谋都是束手无策。
根本没有近距离缠斗的机会。
张献忠以往对孙传庭只是听闻,李独眼败在孙传庭手上,他只有幸灾乐祸。
并不觉得孙传庭如何高明,而是李独眼实在不堪,比如临阵和曹操内讧,真是一个蠢货。
但是这次和孙传庭数次交锋后,张献忠这个头疼。
这厮总是出乎意料的出击,这次更是抓住粮秣危机痛捶不已,让张献忠舒缓不得,可说被拿住了痛处的大军太过憋屈。
张献忠不得不承认,孙传庭这人太特麽难搞了。
‘大王,属下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孙可望道。
“哈哈哈,你是我的义子,等同我的儿子,父子间有何不能讲的,尽管说来,”
张献忠大笑豪迈道。
孙可望却是腹诽,这位大王可是表面粗豪心中细腻,加上疑心极重,真信这话那就是白痴。
‘大王,我军如果继续前行,只怕还不能摆脱孙传庭,只有一样,精简,抛去数万杂兵,保留数万精锐,余粮可以支撑到钟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