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唐人的政治制度与他们的原有部落传统共同使用。
也正是因此,鲜卑魏国的国主与蒲茂才都会既按唐制,自称帝、王,又按胡制,自称大单於。
闻了孟朗此言,蒲茂心中一动,沉吟稍顷,说道:“孟师所言甚是。”明白了孟朗在殿上的时候,为何支支吾吾,不肯陈说意见的原因,问道,“如此,则孟师以为,具体该如何操作?苟雄与赵宴荔的两种观点,孟师以为,何者为佳?”
不提赵宴荔还好,蒲茂一言及赵宴荔,孟朗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厌恶。
对赵宴荔的自私自利,反复无常,孟朗是深恶痛绝,私下里,再三建议蒲茂把他杀掉,奈何蒲茂以“宴荔为匈奴贵种,世统铁弗,今尚需他抚绥铁弗匈奴,不可擅杀,且今乱世,师与我方规远志,当广纳英杰,宴荔已降,如背信杀之,岂非沮海内豪杰之望”为由,执意不肯。
蒲茂尽管非常地信赖孟朗,所有事情都可以由孟朗做主,但到底他是秦国的天王,就像他不愿杀蒲长生的弟弟魏公蒲英一样,他不愿杀赵宴荔,孟朗也是无有办法。
没办法归没办法,不影响孟朗逮住由头就给赵宴荔上眼药。
他厉声说道:“赵宴荔所语,是乱我国之策,不可取也。”
“哦?孟师此话怎讲?”
“姚国虽然败给了江左,精卒犹万余;从他西来的胡、唐百姓上万家,每家出两人,又可得兵两万。也就是说,姚国实际能用的兵马,大约三万上下。姚国久有英武之名,麾此三万步骑,以‘归乡’为号,臣度料之,又定可得将士死力,只凭上郡、平阳郡、河东郡的驻军,恐怕非其敌手,而一旦出现败局,朝中不服的诸辈……”孟朗顿了下,瞧了眼蒲茂的神色,顺手把魏公蒲英也捎带了进来,说道,“并及魏公蒲英,势必就会蠢蠢欲动,行谋逆之举。
“当其时也,外有姚国,内有蒲英叛乱,西有定西觊觎,大王,我国危矣!是故臣言,赵宴荔居心叵测,他所说的,是乱我国之策也!”
孟朗的这番话有理有据,细细想来,确是这样。
蒲茂深以为然,但对孟朗抨击赵宴荔、蒲英的话,却是左耳进、右耳出,笑道:“蒲英,亦宗室也,如有外敌,肯定会与孤一心,不至於谋逆。赵宴荔素有智名,然与孟师相较,还是远不能及,他所以会献上此策,许是因为见识不够,也不一定就是居心叵测。”
孟朗喟然长叹,说道:“大王的仁义可以比拟前代圣王,唯是仁泽德光,终难被於奸恶。意望魏公、赵宴荔有朝一日,可以感悟君心,被大王感化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