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雁槛?”觉得这名字有些特别,祁星阑低声念了出来。
修长指节翻开扉页,第二页的右下角,斜斜写着几行蝇头小字。
——爹娘说我不学女红就是不务正业,连隔壁卖油老翁家的大孙子也看不上我,我…应该继续画下去吗?”
我的笔被阿姐折断了,爹爹方才抽了我一巴掌,我的脸好疼,嘴里有淡淡腥甜味,应该是我的血吧?
他们说我不配,家里快买不起米了,我却仍背着家人去买画纸。
可是,我用得明明是我为他人描丹青和绘屏风挣来的钱啊…
……
——我的梦想,有那么轻贱吗?
少女字迹很清秀。
内容却让人有些心头发酸。
“没有谁的梦想比谁更轻贱。”
“任何赤诚的心都值得被尊重,”祁星阑从扉页上抬起眼望向那名黄衫女子,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指节轻轻蜷起,祁星阑的声音清清淡淡的,却有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漆黑的眼眸定定地望着黄衫女子,祁星阑又重申了一遍,她一字一顿,眉头轻蹙着,表情很认真,“梅雁槛,你画得很好。”
黄衫少女侧开脸,躲闪开祁星阑的视线,她的眼眶突然有些湿漉漉的,鼻尖也变得酸酸的,有些干涩地出声问:“真的?”
“我不喜欢骗人,”祁星阑点点头,看向黄衫女子的目光愈发明亮,有些赞许,也有感叹后生可畏,“你的确天赋异禀。”
说罢她有些好奇,好奇这位黄衫女子的画技是如何练就的,精湛到这种程度,将一个人的外貌甚至神态都刻画的如此生动,仅仅在单薄的纸面上,就可以如此鲜活。
而且这名黄衫女子能被宋明找到,又纳为门生,定然有修习魔功的天赋,这样一个画师,会觉醒怎样的异能?
祁星阑很期待,这位名为梅雁槛的少女,会有怎样的天赋,又能修成怎样的成果?那行小字力透纸背,满满是一个少女炽热的梦。
一个人的潜能,往往在最热爱的地方被发挥到极致。
祁星阑伸手抚向黄衫少女的肩头,想要安抚一下她。
梅雁槛身子向旁侧略略闪过,避开祁星阑的手,显然是有些畏惧这个有些陌生的前辈。
伸在半空中的手停下,祁星阑的动作凝固了,这孩子显然有些怕她。
祁星阑:╭(╯^╰)╮╭(╯^╰)╮我长得那么严肃吓人嘛……
收回那只停在半途上的手,修长的指节又一次轻轻覆上纸页,祁星阑开始从第二页向后翻去。
“别看了!”听到书页翻动的声音,梅雁槛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尖细,猛然回过头,瞪圆双眼,双手疯狂地抖动着伸向祁星阑的方向,想要夺回她的小本本。
祁星阑只当她是害羞,又翻了几页,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后面的几页纸,连着一起翻动,上面的人物在前一页和后一页之间,她们的动作是连贯着的,一幕幕图案和动画一样。
祁星阑越翻动纸页,越是觉得不对劲。
——怎么画面上的两个人的衣服越来越少了?
怎么两人都是女人?
她们在做什么?怎么还要互相脱衣服?
她们怎么越靠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