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刮过唇齿之间的每一寸,祁星阑并没有品尝出一丝一毫的酒味。
这一次,燕逐月并没有醉。
祁星阑心中愈发迷惑,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更不清楚刚刚那个不明不白的吻代表了什么,又是怎么从蜻蜓点水般的唇齿相贴,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燕逐月刚刚为什么突然贴过来咬她的唇?
祁星阑放下抚着嘴唇的手指,望向燕逐月的漆黑眼眸里蒙着层白雾,她茫然无措,低声喃喃道:“为什么…”
——居然还问为什么?祁星阑还是什么都不懂,就知道每日每夜的撩拨她……
“没有为什么!”燕逐月急声打断她,她抬起头挺直了脊背,一步冲到祁星阑的面前,微微仰着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就是要罚你。”
“杂役做得不好,主人自然要惩罚。”说这句话的时候,淡琥珀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嫣红的唇向一旁撇去,燕逐月似一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
是仅仅面对祁星阑的时候,才会展现出来的任性。
“是我该罚,”祁星阑垂下头,思索了会自己刚刚究竟错在哪里,思量再三后,觉得可能是自己刚刚的动作又一次惹得燕逐月不开心。
祁星阑微微摇头,满怀歉意地伸出手臂,将燕逐月的手握在掌心里,看着这个炸毛小猫般的圣女:“我不该闻你。”
祁星阑的眸色是幽深的漆黑色,一如她身后点缀着星辰的沉沉夜色,她看向燕逐月的时候表情很认真,是真的在诚恳地道歉。
手背被另一只手完完全全裹住,那只手掌比她的手宽一些,掌心微热,浸了些汗,有点湿,能感觉到她的虎口处的薄茧擦过小指,和略微粗糙的掌纹。
被祁星阑握着的是左手,左边是更靠近心脏的位置,她掌心的温度似乎能传到她的皮肤之下,手腕内侧的青筋变得酥.麻。
祁星阑试图安抚她,手指在她手背的指根处轻轻摩挲着。
被祁星阑抓着的那只手,连着手臂直到手肘,都轻微发麻,连心口都跟着莫名发痒。
耳根变得发软,发烫。
心跳得很快,似乎在叫嚣着什么。
似乎是不能忍受自己变成这幅样子,燕逐月猛然抽出那只手,她逃难般从祁星阑身边逃脱,连连后退了许多步,头也跟着低了下去,晚风吹拂起她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能勾魂摄魄的眉眼,燕逐月的眼尾覆了层薄薄的绯红色,声音有些干涩,有点哑的嗓音似乎在克制隐.忍着某种即将溃堤的情绪,低声唤着那人的名字,“祁星阑。”
再这样下去,燕逐月可能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不想沦陷在那个人的触碰里。
不想对她沉迷。
“我们最近…”燕逐月转过身去,她的尾音轻微颤动着,“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今晚正是七月初七,上弦月宛若娥眉。
凉凉晚风吹皱了绯红色绡纱裙摆,淡淡月色勾勒出女子消瘦的背影。
燕逐月走地很快,须臾之间,在视线里消失不见。
*
祁星阑搬离了燕逐月的院子,搬回宋明的隔壁,每晚隔着一堵墙壁,听着隔壁大兄弟如雷般的打鼾声入睡。
从那天后,燕逐月真的没有再与她相见。
燕逐月似乎在刻意躲着她。
容长老的膏药贴疗效很好,祁星阑作为苦行僧一般的剑修,她身体素质更好,区区两天,腰间的伤早已好了。
祁星阑仍保持着白日帮忙提点峡谷内的弟子、去饭堂按时吃饭、傍晚去与湖心亭相邻的坡面上修习剑法,三点一线的生活。
如同工蜂般勤勤恳恳,忙碌平凡且枯燥的剑修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