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事成?”祁星阑看了一眼少年人,微微摇头,只道这人仍是天真的少年心性,淡声回答,“不需要努力就可以得到的东西,往往是最贵的…”
只怕被祭祀的,不只是许愿的时候在石像之上泼下的一捧清水,他们被收取的,可能是更重要的东西。
比如那些失踪的新嫁娘,比如玉石店老板娘年轻的女儿,比如他们眉宇间发黑的印堂,以及日益衰微的活人阳气。
翻到信笺的背面,留着两行字——今日恰逢中元节,那些村民要在傍晚结队去祭祀石姬娘娘祠,我与小棉准备跟着他们一同去看看,估计是等不到圣女和祁前辈回来了。
——放心,我们是两个女子,又非一男一女,更非热恋中的有情人,这里的信徒们很多,想必不会出事。
祁星阑吸吸鼻子,觉得自己闻到一股浓浓的、立Flag的味道。
默默释放了灵识,将感知的领域逐步扩大,祁星阑的面色越来越凝重,柳叶长眉轻微挑了一下:“糟糕,我感觉不到她们二人的气息。”
燕逐月的脸色也跟着变得愈发惨淡,她垂下眼,浓密的长睫簌簌颤动:“我也是。”
临走之前,祁星阑甚至曾经叮嘱过她们切莫独自行动。
果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许多村民都曾经祭祀过,但是大部分人都没有遭遇灭顶之灾,但是只有那些有情男女,一对对遭了殃,这位石姬娘娘,还不如改名叫做“FFF情侣拆迁办主任”。
“此事正好,我们四人,恰好凑成两对。”谢苏安轻咳一声,又悄悄向着莫流沙的方向靠了一些,“在下蜀山剑修谢苏安…姑娘救了我,就是我的恩人,敢问恩人姓名?”
“一介散修,莫流沙。”
莫流沙抬眼看了看燕逐月与祁星阑,看见那二人并未表态,看来是让他去装姑娘装到底了…难道这才是他“入职考验”的真正内涵?!
——难道是与这个奇奇怪怪的剑修伪装道侣,然后去参拜那个“石姬娘娘”?
“也好。”祁星阑脸色一沉,原本带着些英气的柳叶眉之间陷下一层浅浅的阴影,“那我们快些过去。”
祁星阑伸手轻轻扯着燕逐月袖子,那绡纱的料子却滑腻地从手底溜开。
不禁轻叹了口气,只怪自己之前做得有些过分,她这样生气也是应当的。
刚何况还没逛完庙会,就直接弄丢了两个后辈。
但下一瞬,指节却被一只凉凉的小手握住,力度很轻,柔柔地包裹着她的食指。
“既然要装道侣,自然要像一些。”燕逐月轻声道,她说这话的时候,仍是带着怒意的,显然此刻的心情也很焦急,粉腮有点鼓鼓的,嫣红的下唇有点微撅着,
“找不到她们你也别回去了。”
祁星阑转过头,缓缓抽离了被她握着的食指,淡淡道了声“嗯”。
燕逐月有片刻的恍惚,竟然生分到这种程度了吗?
恍然中,手却被另一只较厚的手掌回握住,那双手指节修长,骨肉匀称,掌心很烫,烫得她的指节微颤,心中慌慌。
略带薄茧的拇指抵在她掌心,带有安抚意味地轻微摩挲了两下,然后五指被分开,那只微热的手分开指缝,缓缓滑了进去。
十指交握,掌心相贴,是燕逐月教过她的。
祁星阑学什么都很快。
“你说过,这样握比较紧。”祁星阑抬起手臂,将两人交握着的手指在眼前晃了晃,“到了山上,燕姑娘别走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