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整个禁军神武营的李恕死了,他的死原本以为只是一场意外,但随着李恕的厨子在大理寺自尽,这场意外才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李恕出殡那天,京城的达官显贵都已到场。
李府内外白幡打杆,灵棚之内时闻哭声。
长子李都在门前迎客,次子李乔在灵棚受礼。
顾飞扬和明玉珠对着李恕棺前的灵位行了四揖四叩首,又按规矩上香跪拜。
李乔在旁回礼,苍白的脸上遍布泪痕,但他已经哭不出来了。
在他身后,是子丑等人或是暗中,或是明面上的保护他。
顾飞扬和明玉珠退出灵堂后,对子丑使了个眼色,他们便找了个没人的僻静处说话。
子丑道:“这几日二公子的饮食属下也一直留意着,绝不会叫二公子暗中吃亏。”
“嗯,”顾飞扬点点头:“李都现在应该不会对他做什么,但你们也不可放松警惕。”
“殿下放心吧。”
明玉珠又道:“要不然等丧事结束,还是把李乔接回家里住吧,保护起来也更便利。”
“李二公子应该不愿意……”子丑道:“我见这二公子的模样,恨不得和李都拼命,若非属下拦着……”
“他和李都拼命?”顾飞扬哼了一声:“不自量力,以卵击石。”
话音刚落,就听灵棚内传来嘈乱的骚动。
子丑赶忙反身回去,明玉珠和顾飞扬也急急跟了过去。
只听灵堂之内传来一个女人的嘶吼:“你不是人!不是人!!你的心是铁石做的吗!那可是你的亲生父亲!亲生父亲啊!”
之间人群分做两拨,一拨死死拦着李夫人和李乔母子,一拨则将大公子李都护在其中。
李都似乎站立不稳,周身落下斑驳血迹,众人一边将他围紧一边大声道:“找大夫!找大夫!”
再看那李夫人,手上一把沾血的匕首任谁去掰就是死死不撒手。
掰的急了她还挣扎嘶吼:“都走开!走开!放开我——!!”
顾飞扬从人群中挤了进来,三两下便推开了那些扑上来的人,怒声斥道:“做什么!你们可都是李家旧部!李统领才走了几天!就对他的遗孀如此大不敬!干什么!还有没有故吏之情!还有没有王法!”
如此厉声斥责,众人终于后退几步。
顾飞扬又回头去看李夫人,只见她一身缟素,握着手上的匕首滑坐在地,抱着儿子,二人嚎啕大哭。
而李都却捂着身上的伤口,跪在这母子面前,一脸悲恸的忏悔道:“是儿子不好,是儿子没有及时察觉营中有人要对父亲不利!一切都是儿子不好,还请母亲节哀,保重身体!母亲对儿子有怨恨,尽管杀了儿子就是,儿子没一句怨言!你们都走开!”
言罢还推开要来扶他的官员,一副大义赴死的模样。
李夫人指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凶手到底是谁!你心知肚明!你不是人!你是个畜生!从小到大,我待你视如己出!你父亲也最器重于你!你却这样对他!这样对乔儿!你这个畜生!畜生!”
“若杀了儿子母亲就能消气,儿子也毫无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