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很小气的人。”梓娇说。
太子妃脸色变得很难看,怀孕让她的皮肤变得不好,心情郁结更是让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以前是高高在上看不起众人,如今则是尖酸刻薄恨不得拖着别人一起下地狱。
梓娇闭上眼睛。
心想着,这样的人儿还是少接触,看多了也影响自己的心境。
“裴墨珩对你还真好啊。我不过是请了你进宫来说说话,他便巴巴地来找你了。”太子妃凄惨一笑,透过狭窄的缝隙看着众人身后那个挺拔的身姿。
“王爷既来了,不妨进来坐坐。”太子妃挤了个笑容出来,命人端上茶水糕点,准备亲自出门迎接裴墨珩。
梓娇睁开眼睛,眼眸含着笑意,提着裙摆朝着裴墨珩跑了过去,她
的声音很娇,很柔:“皇叔,你可是担心我才来东宫的?”
“知道我担心,为何不等着我一起来?”裴墨珩扶着她站稳,低垂着眉眼,温润如玉的将梓娇纳入眼中:“说完了吗?”
梓娇站在他身边,朝着身后快步走来的太子妃抬了抬下巴:“这得问太子妃了。”
裴墨珩抬眉,只这一瞬间,眼中的温柔荡然无存,剩下的不过是冰冷的淡漠。
太子妃颤了颤身子,整个人发软,靠在身侧宫女身上才站稳:“王爷郡主也难得一见,既然来了,就在东宫用了晚膳再回去。”
“男女有别,太子不在东宫,本王留在这里不合适。”裴墨珩淡淡的拒绝。
太子妃苦笑,“求王爷和郡主救我一命。我只求活着,不求任何名分地位。”
“皇上心善,太子仁慈,你还为太子育有嫡子,他们不会要了你的命。”裴墨珩再次拒绝,“你和裴仟洄密谋想害死太子是事实,等你腹中孩子落地,你该承担的也得承担。”
“那是谋逆……”太子妃颤着音。
梓娇看不得她这副卖可怜的模样,出言道:“既知是谋逆,又怎会入了套?说到底,你就是觉得日后皇后之位不稳,所以才想着攀上裴仟洄,有了从龙之功,他会给你一个体面的活法。但你忘了,陈婉月还等着你这个孩子落地呢。”
陈婉月想要的结果还没要到,她还没死,也在这盛京!
太子妃腹中孩子落地,满盆的红花她是逃不掉的。
太子妃请梓娇来东宫的事已经在宫里传开,皇上将太子叫去训斥了几句,命他亲自来接梓娇回去,必须保证梓娇平安无恙。
不仅如此,皇上和太后从库房找了些好东西,命人送到侯府,点明了这些都是给梓娇添妆用的。
时间一晃到了端午,皇上以身子不能再操劳国事为由,将皇位禅让给太子,自己成了太上皇,宫里宫外到处跑,端的是闲云野鹤。
太子登基元年,改国号为慎德,府中旧人各有封号,唯独皇后之位空着。
太子妃腹中的孩子是个女儿,
如今也是慎德元年唯一的一位公主。
新帝有旨,大皇子由他和太上皇亲自教导,公主则由裴陌白的母妃黎贵太妃养着。
原东宫太子妃封了个小小的嫔位,幽居深宫,终身不得出,等于是打入了冷宫。
端午这一日,定远侯府众人俱在一起包粽子。
“娇娇。”裴墨珩宠溺的看着她,“这手法不对。”
梓娇冷哼,“不对吗?可我帮着将米填满了,还是你爱吃的蜜枣粽。你不吃吗?”
“吃。”裴墨珩的目光落在那只奇形怪状的粽子上,倒的确是裹上了,只是那绑绳很容易就能断。
到时出了锅,未必还能留着。
梓娇露出笑容,腻在裴墨珩身边:“就知道皇叔最疼我了。”
“侯爷,夫人,太上皇来了。”管家抹着额头的汗。
这太上皇自从将皇位传给新帝,闲来无事就喜欢来侯府溜达。
“他这么闲?”侯爷拍了下桌子,不耐的盯着走进来的人:“御膳房倒闭了?国库空虚到让你这个太上皇要出来讨饭吃?”
“我来看娇娇的,你着什么急。”太上皇冷哼,“今年新上贡的几盒宝石都带来了,待会儿让人送娇娇库房里去。来日着人送去打造几副头面,保证让咱们娇娇出嫁时风风光光的。”
梓娇悄悄的看向裴墨珩。
她的嫁妆越丰厚,皇叔准备聘礼的压力就更大。
裴墨珩察觉她眼中的意思,低低一笑,轻声说:“别担心,娇娇这般可人,成亲时就该风风光光的。我的聘礼,自然得配得上娇娇的十里红妆。”
两人说着悄悄话,不知不觉,梓娇面前的竹篮子里多了好些个奇奇怪怪的粽子。
她回过神,看着这些粽子的原主人,哀怨的说:“太上皇,您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儿?我的粽子小巧可爱,哪像你包的这么……雄壮?”
“咳咳。”被抓了个正着的太上皇老脸一红,“放在你的篮子里头,再难看墨珩也能吃了。”
这是欺负人呢!
梓娇掸了掸手上的糯米,准备和这为老不尊
的太上皇来一段争论,眼角余光却瞥见裴墨珩已经在分拣粽子。
她包的,和太上皇包的,泾渭分明。
裴墨珩抬起头,看着太上皇幽幽的道:“皇兄好意我心领了。但娇娇是自家人,她包的我吃,你包的……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