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沙将士还未醒过神来,利箭已至,天色昏暗,加之一天苦战,已是人疲马倦,不曾与大甘胡骑营相接,便已损伤过半。
更有不少骑兵被身前倒地的战马绊倒,乱作一团,胡骑营的弓箭却如索魂厉鬼般,但若有动静的地方,数十支劲弩转瞬及至,不过一刻,两军阵前便再无一人可站立起来,只听闻战马濒死的呼哧声。
西戎将士方才厮杀时的汗珠仿佛凝成了冰,刺入了众人心头,隐隐发寒。羯烽火眼角抽动,转头一扫,即便强如血沙,历此生死关头,不少将士握刀的手已开始颤抖,虽说不及看脸上的表情,想必也是绝了人色。
胡骑营军中当先闪出一骑,手持重盾利斧,面沉似水,正是丁斩。丁斩扫了一眼血沙残军,冷冷说道:“放下兵刃,饶你们不死。”
羯烽火怒极,正欲出声,被身旁老将急急拦住,低声说道:“大帅,受得一时之辱,我血沙才有重见天日之时,切莫意气用事。”
羯烽火惨声说道:“叔父,血沙伤亡殆尽,哪里还有东山再起之日。”
老将低喝道:“噤声,若我们有一人能活着出去,血沙就不会亡。”
“是啊,兵家胜负不过常事,大帅你万不可轻言生死。”余下诸将纷纷劝道。
大甘阵前又传来丁斩喝声:“降还是不降?”
血沙老将一提马缰,踏前几步,沉声回道:“来将通名,我血沙不与无名之辈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