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凤泠哪里不明白柳绰的担忧,斟酌一番启口道:“外祖父,苏北府尹压下了褚亮的状纸,官司怎么打需要想想办法。不给胡家一点教训,这口恶气我实在咽不下。大舅母这边暂且可以放一放,以王良品为首的四个掌事和胡德宝,我是一定要给他们颜色瞧瞧的。”
“嗯,你想去黑市上找人?”柳绰人老成精,一下抓到叶凤泠言外之意。
叶凤泠也不隐瞒,她笑了笑:“您放心,这事是我自己的事,要由我自己解决。”
一句话堵死了柳绰走到嗓子眼儿的话,他还能说什么呢,只得叹着气,挥手让叶凤泠离开。
不出半日,褚亮就在黑市里找好了人。黑市里的人,看钱说话,买主只要给的钱足够多,shā • rén放火,打家劫舍啥都可以干。他们按照叶凤泠吩咐,潜入四个倒戈掌事家中,偷换胡德宝给他们的胡记钱庄的银票、在每个掌事家的子女中各挑一个,带出放到城郊的一处庄子上。然后,又去了趟胡府……
除此之外,叶凤泠让褚亮带着石头和柔兆,抓紧时间,速速收购苏北以及周边城镇能买到的一种香料,有多少买多少。至于银子,从六家含香馆账面上拿,她又单独跟外祖父借了几百两,说定七日还,三分利。
做完这些,她就安安心心等着喝褚亮、纨娘的喜酒,有些抱歉昏礼前让褚亮这样跑动,叶凤泠专门翻出治香工具,潜心调配,说要做出绝品好香,送给褚亮和纨娘。
柳府东南角上的一座庭院中,几支横溢的白玉兰挑出房檐角,莹白如雪、振翅欲展,朵朵疏懒横卧,俨似美人娇俏飞天。
才睡了一觉清醒过来的俊美公子,慢条斯理给自己煮茶,偶尔望一眼窗外玉兰姝色,偶尔抬着眼看身边的小厮。
日斜西方,影落栏杆,秀花成堆,新绿染柳。
公子噙笑问:“她这几天鼓捣什么呢?”
洗砚笑呵呵回答:“叶三小姐在忙着打狗。”
“噢?”
三言两语说清含香馆的事,洗砚眼珠子骨碌碌转:“主子,咱们插手么?”
苏北府尹为何压案子,大伙儿心知肚明,胡府敢明目张胆欺负含香馆,不知自家公子会不会冲冠一怒为红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