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送走缠着她不放的苏牧野,叶凤泠足足在床上躺了一日,才觉得缓过来劲。她要被苏牧野揉死了,他就像喂不饱的狼一样,不管白日黑夜,兴致来了,想尽各种办法和理由拐她上榻。
最令她难忘的一个理由是:“月色真美,来,我给阿泠念两句我最爱的吟月诗……”念着念着,自然是念到了别处。到最后,他贴着她耳朵告诉她,月色真美,翻译成番波斯国话,就是我爱你。
叶凤泠信了他就是傻子。
到最后两日,叶凤泠感觉自己根本就没怎么见到太阳,她眼见他穿件家常袍,襟口松松垮垮,长发只束一半,慢悠悠地进出吩咐,论闲然安适状,根本看不出他前一刻还在她身上说出“只愿长睡不复醒”的混账话,出奇隽冷而秀致。
可吩咐完,苏牧野却又转回榻上,把艰难无比爬到榻边的她,拽了回去……
不仅变着法在榻上折腾,苏牧野还要给她画眉、帮她绾发、为她描花样子、请她入画,有一日,甚至迈进了厨房,把洗砚差点儿吓掉魂。
洗砚战战兢兢亲自护送苏牧野回到屋门口,仆泪纵横,问清苏牧野想要一碗黑米粥,拍胸脯保证,他马上就给熬出来,只要自家公子千万别进厨房了,要是日后叫长公主知道,他洗砚不要再想什么光明前途了。
苏牧野想了想,招手俯耳洗砚。等洗砚尽人生之极速端滚烫黑米粥到门口时,苏牧野正负手对着夏光淡笑不语呢。他接过黑米粥,捧到叶凤泠嘴边,舀出一勺,吹了吹,喂进叶凤泠嘴里,微笑表功:“怎么样,我亲手熬的。”
叶凤泠有些怀疑,她凑近苏牧野衣服,一脸哀怨拆穿他:“一丝柴火味都没有!想我为你做过多少饭,你就连一碗粥都不肯为我熬……呜呜呜……”
苏牧野暗恨自己忘了气味这茬,他眼神微动,把粥放下,俯身吸走她嘴里残存味:“味道是不太对,这样吧,等苏哥哥学会了,下次为泠妹妹熬一大锅。今日咱们就在榻上研读一本古籍吧……”
……
在苏牧野煎鱼间隙,叶凤泠揪着他衣襟委委屈屈问他,为何那夜要去客栈,不直接来私宅,为什么要让她的初次那样敷衍潦草,说着说着,眼睛里就包起了一大泡眼泪,跟清池里的绚丽金鱼一个样。
苏牧野忍俊不禁,别以为他看不出来,她无时无刻不在别扭、不在羞娇。他道:“因为我当时懒得等了,再说阿泠不觉得在客栈里更有趣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