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的气氛急转直下,冰封如雪。
最后还是韩齐光回过头,盯着蒋若若问:“那我要是想和你共枕春宵,怎么办?”
蒋若若这次被韩齐光的直白整的吭哧了一声,她粉面流霞,侧脸:“你可以找别人。”
“你不用管我找不找别人,我要找你时怎么办?
你要是不管我,别怪我去找你哥。”
韩齐光已经放弃心平气和和蒋若若谈了。
他算确信了,蒋若若脑子有坑,他不能和头脑不清楚的人一般见识。
同样的,蒋若若也认为韩齐光脑子有坑。
但她也看明白韩齐光一时半会儿撩不开自己,只得忍耐道:“那……那你派人来约我好了。”
娇羞如蜜糖的话语裹着刀子飘进耳。
韩齐光刚要答应,旋即微愣,接着勃然大怒,直接把蒋若若抵上车厢壁,“你对韦三是不是也是如此?”
蒋若若说什么也不敢说实话,她毫不怀疑,韩齐光得知真相会吃了自己。
但她也不想骗他,她可以骗别人,违心对他人,可她就是不想让他对自己失望。
沉默很多时候就是一种回答——我不能给你肯定答复,我也不能否认你的问题。
韩齐光突然松开了手,眼里有什么快速闪过,他低低笑出声,几分悲凉、几分落怀。
笑声听在蒋若若耳里,无端让她已经裂了缝的心碎成一块块。
“我懂了。”
从马车上下来,蒋若若发现还是在蒋府后门,也就是说马车一直在绕着蒋府兜圈子。
韩齐光立在她身后,黑暗隐没了他们两个人。
韩齐光淡声:“你不用再躲藏。
既然你觉得你我之间什么都没有,我也不勉强你。
我娘亲明日回府,你如以前一般就好。”
韩夫人是韩齐光派人请回来的,现在看来,韩齐光觉得多此一举。
韩齐光离开后,蒋若若独自立在门口很久很久,久到她的腿都麻了。
还是家里的婆子打开门想倒泔水发现了她。
之后,韩齐光果然如他所言,再没找过蒋若若。
蒋若若把小客栈的房钱结了帐,继续去含香馆做工,日子如从前一般。
唯一令她不安的是,韦三公子那里一直没动静。
浮思连篇,愁楚万端,蒋若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偷偷找人去打探,打探回来的消息过分诡异。
据说韦三公子前些日子突然中了邪,胡言乱语了好几天,后来好不容易好了,却不敢出门,总说外面有鬼追杀他。
除了韦三外,郑家的郑弥小姐离奇染恶疾,不光丧失嗅觉,还没了味觉,吃许多药都不管用。
蒋若若听后愣了半晌,心里有了猜测。
等韦三跪到自己面前时,猜测成了真。
韦三满脸是泪,拦在蒋若若回家的路上,连连磕头,求蒋若若不要再派人折磨他了。
蒋若若诧异,她手里哪还有人手?
韦三结结巴巴:“反正求蒋小姐放我一马,我吃了熊心豹子胆做下那等猪狗不如的事,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只要蒋小姐能放过我,要我做什么都行。”
细问之下,蒋若若才弄明白。
那日她被人套在麻袋里扛走了。
韦三却叫人拎着扔进了粪坑蹲了一夜,又冷又臭不说,还有“鬼魂儿”飘在他头顶,吓得韦三直接硬不起来了。
这还不算,韦三被人捞上来缓了几日后,又开始有人夜夜等他睡熟后飘在他屋外,把他和他的小厮、丫鬟、房内人那些全吓得屁滚尿流、夜不敢寐。
“你的意思是,那些鬼魂让你不要纠缠我?”
蒋若若听的笑弯了腰。
韦三连连点头:“鬼魂儿说了要是我再纠缠蒋小姐,就剁了我命根子。”
“那你还来纠缠我?”
蒋若若扬了扬下巴,提醒韦三公子。
韦三怔忪,嗷的一声窜起来跑了。
韦三公子是知道自己得罪了谁惹来的麻烦,郑弥却是没有头绪,经历了足足一个月的汤药洗礼,又奇怪的“痊愈”了,此是后话。
蒋若若回过头跨上了小竹篮登苏府大门,她要寻世子夫人汇报含香馆账目。
几分意外,竟是洗砚来引她去世子院子。
路上,蒋若若笑盈盈问洗砚新婚出游如何。
年前洗砚和叶凤泠身边大丫鬟月麟热热闹闹操办了婚事。
婚后,洗砚带着新婚妻子,出京好好游玩了一番。
别人或许相信这个理由,蒋若若却了解,肯定是苏牧野又派洗砚去做什么事。
她这样问不过是习惯使然,说出口后方觉出不妥,倒像自己想打听什么,忙自问自答:“瞧我,新婚期蜜里调油,其实去哪里都是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