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道理,我看在上过几年私塾的,可能都是晓得的。”
“古人都知道这个道理,我相信,现在的人,读了那么多书,上千年的历史,总不能不晓得吧?”
“当然了,我们义勇军既然说要‘为民请命’,那就不能照着孟夫子的话,去做什么诸侯。”
“所以我们的目标,我们的理想,就不是为上者的统御,是要为最广大的人民,做出点什么。如果能做到,那末,我们今人和古人相比,也总算是有了一点点的进步。”
在义勇军政治先锋队宣讲所内,王角今天是给安仁中学的进步学生们上课。
“同学们有的家庭条件好一点,有的家庭条件不那么好,有的家庭条件,可能就很不好,甚至曾经为了生计,每天都要愁恼今天吃什么明天吃什么……”
“人和人有不同,家和家也有不同。既然有那么多的不同,那么讲什么‘天下至公’的人,是不是真的要讲公平,就要看他的屁股坐在哪里。”
“以前的赵老太公、黄司令,他们嘴里也总是有百姓,有人民的,只是这个百姓,这个人民,我看未必包括饭都吃不饱的佃户吧?”
“所以说,同学们首先要重新明白,重新认识一个词,那就是,什么是‘人民’?”
“人民不是统治者嘴里的士农工商,不是宽泛的,不是虚头巴脑的模棱两可。人民是一个很确定的范围,是我们现在这个社会,极大多数,甚至是最大多数的劳动群众。士农工商可以是劳动群众,但劳动群众,却不一定是士农工商。”
“赵家湾的赵老太公,一个不事生产的食利者,他如何能算是人民呢?他虽然掌握了土地,也以他的名义上缴了不少税赋,但他不是人民,何止不是,甚至是人民的敌人,是完完全全站在人民对立面上的一份子。”
“赵家湾的佃户们,那个被fǎn • dòng杀手暗杀的赵一钱,他是不是人民呢?他当然是。他不但参与了劳动,更是承担了自己以及剥削者赵老太公的劳动义务。以他名义缴纳的税赋,只怕是连赵老太公的零头都没有,但一个劳动者,当然可以理直气壮地说,他是人民,是人民的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