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如同疾风一般的胡汉骑兵,就以更加凶狠的姿态在晋军附近展开袭扰,奔腾的马蹄掀起来漫天的尘土,如同黄色的毒雾一般,把十多万晋军笼罩在其中。,
此时,烈日正炙,已经是正午时刻了。
腿部被胡虏骑兵踩伤的平虏将军钱端,此时正被周横、韩浑等几个旧部用木架车驮行,眼看着腾起的漫天黄土,还有胡虏骑兵往来呼啸的声音,钱端就知道,这些胡虏肯定已经觉得晋廷行台中军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果然,随着胡虏骑兵的胆子越来越大,不少的箭支飞跃了人群,落到了晋军阵列中,钱端听到不少的晋军中箭倒地,发出阵阵的惨叫。
“带我去见左卫将军!”钱端见状立刻对着周横等人说道。
“将军,孙左卫现在无法见到,太尉已经把孙将军招到军司,前去商议军机了。”
一名刚刚从左卫将军孙络处回来的军官,立刻告诉钱端。
听了这话,钱端低头不语,良久终于叹息一口气,说道。
“胡虏如此嚣张,如果再这么放任下去,恐怕用不了天黑,我军十万将士公卿,就要溃散不可挽回了。”
听了钱端的话,周横、韩浑等人都是心中默认。
他们这些人自从大清晨离开宁平城后,跟随大军行进,整整一个上午半天的时间,只走了大概十多里路,就这个速度,恐怕得两个月才能走到徐州。
而仅仅半天,他们这些晋军就已经饥渴劳累,再这样下去,用不着胡虏骑兵冲阵突击,就是耗都能把他们耗死。
“那将军我们该怎么办呢?”周横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再这么走下去,胡虏不停的袭扰,耗都能把我们耗死。”钱端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漫天黄尘,继续说道,“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留下一只断后精兵,用来拖住胡虏的追击,然后剩余的人还要能忍耐饥渴,最起码要支撑到渡过前方的涡水,如果能抵达涡水畔的苦城,就能凭借涡水,暂缓胡虏追击,如果能引一支强兵,再重创胡虏,那就可以保全大伙的性命了。”
听了钱端的想法后,在场的周横、韩浑等人更是感到绝望了,因为钱端的这些办法,以如今的情况看来,根本没有实施的可能。
且不说如何能让十多万人忍耐饥渴,在重兵追击下抵达涡水,就说是留下一只断后的精兵,就是完全不可能的,这种断后的军队,怎么看都是必死的结局,而且,就如今晋廷中军士兵们的状态,也根本没有什么精兵可用了。
平虏将军钱端说完,也是摇头一声苦笑,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想法根本不可能实现。
“我这办法,就算是实施,也是大凶之计,恐怕就是禀报了左卫将军,军司的太尉和诸王,也必定不会实施的。”
“如今,前路满是杀机,恐怕我们这些人,真的要把命交代在这里了。”旅帅周横低沉着语气说道。
“唉,是啊。除非,能有援军前来接应,不然的话这些军士们必定无死战之心,用不了多久,就要自行溃败逃窜了。”钱端悲叹一声。
本来,要是钱端的腿没有受伤,他还想着跟太尉王衍等人请命,率领本部兵马断后掩护大军的,但是如今钱端不仅腿伤无法行动,就连手下的兵马,也被军司诸公调集走了大半,用来去掩护中军的行台公卿百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