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勒狠狠的咬牙怒道,而后翻身上马,向着大营疾驰而去。
如今的胡汉大营中,绝大部分的士兵,还不知道清河冰封,他们还都以为依旧是凭借清河静坐以待。
石勒必须用最快的速度返回,把这些胡汉士兵们动员起来,随时准备迎接青州军的突袭。
否则的话,一群毫无阵列准备的士兵,就完全是青州汉军的活靶子。
石勒的话语中尽是狠辣和果决,石虎等羯人心腹听后,都是一副要与青州贼军拼命的架势。
就连张宾、程遐这些晋人心腹,也都是同样的表现。
但是张豺等几个晋人豪帅,却都如同失去了魂魄一般,惶惶不可自已的坠在后面。
与此同时。
清河南岸。
刘预身穿甲胄,骑在马上望着面前的清河冰面。
在他身后和左右,是数万集结待发的大军。
这支军队,已经不再是纯粹的汉军府兵和中军,而是有许多进入冀州后,招揽选拔的冀州流民和豪强部曲。
“陛下,诸军已经列阵完毕,可以过河了!”
赵昆飞马而来,向着刘预说道。
此时的天色,还依旧没有完全放亮,但是白亮的清河冰面却是能尽览无余。
“好!传我令,诸军列阵依次渡河!”刘预想着清河对岸一挥手,“至于岸上后,再依据阵列原地固守,以待后军!”
赵昆刚要领命而去,旁边却有一人忽然说道。
“陛下且慢!”
刘预闻言微怒,脸色一变,却看到正是清河崔氏的崔遇。
“崔公此为何意?”
崔遇被刘预的表情吓了一跳,但是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陛下,如今清河虽已冰封,但是其冰面是否坚固,足以供数万人马通行?”
“况且,胡虏连日以来,都有游骑巡视清河,肯定也已经发现了河面结冰,如今却毫无动静,臣恐怕胡虏奸狡,若有埋伏岂不是危险?”
刘预率领的冀州新附军中,有近乎小半数的精兵都是清河崔氏抽调而来,这些可都是崔遇保命的根底啊。
如今却要跟随刘预踏冰前进,崔遇总觉得需要多确认没有大的潜伏危险,才能放心跟随出击。
对于崔遇的心思,刘预当然也是知晓的一清二楚。
“崔公放心,胡虏肯定料不到清河冰封至此,就算是偶有游骑侦得,要想全军列阵备战,也要花费不少时间。”
“况且,我军游骑也已经探查,并无埋伏。”
“朕正是要趁此时机,率领诸军儿郎们建功立业,岂能因顾忌凶险,而贻误了战机?”
崔遇听后,也觉得有些道理,但还是有些担心的说道。
“可是一夜成冰,未必足够坚固啊!”
刘预随即说道,“朕的游骑已经渡河查看过,人马俱能渡河,可见冰面足够坚固!”
崔遇却又说道。
“游骑不过数人,可如今是数万大军渡河啊,分量差以千百计啊。”
刘预早已经有些不耐,他一扯缰绳,大声的说道。
“河冰坚固,若次序通过,必然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