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和陈循相视,十分诧异,他们行动是秘密的,很低调,怎么被人知晓,还来迎接了。
陈循问:“你是?”
“下官刘升,乃是青州高柳县知县。”
“哦。”陈循点点头,看向陈远,陈远点头。
陈循摆手道:“既然你们来迎接了,那就头前带路吧。”
“是,钦差大人请。”
去的路上,官员们平素纵然谈不上爱民如子,见流民到处,有的饿昏在路旁,还有婴儿饿哭的惨叫,许多都生起侧隐之心。
但是刘升却对流民指手划脚,高谈阔论,言语间不无鄙视流民,令人为之侧目。陈远纵然不满,也只冷冷睨他一眼,懒得与他生起纠葛,无端结仇。
陈循哼道:“大人,看到这满地的流民,你不惭愧吗?”
刘升浑然不知道他语气的嘲讽,道:“大人此言差矣,咱们青州,要不是这些百姓不思本分,跟随白莲教造反,咱们有这么惨吗?你看看,他们有体力跑,为什么要四处乱窜,朝廷免了他们的罪过,他们不知感恩,不思劳作,田地荒芜,下官收到消息,好多百姓还在聚集,谋划着什么呢?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不是活该吗?”
陈远问:“刘大人,朝廷几次拨下救灾粮食,都发下去了吗?”
“大人,这——”
“怎么,有什么难处吗?”
“大人你也看到了,朝廷是拨下了粮食,可是流民百万,那点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混账,就算粮食不够,可是我们都进城了,城外一个帐篷、一个粥棚都没有。”
“钦差大人,你们在上面,哪里知道咱们的难处,咱就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上面还有知州、知府、还有布政使司,大人觉得下官不称职的话,可以去调查,下官自认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心。”
刘升说话一脸正气,看起来还很刚直。
“大人,不是咱们大人不尽心,而是粮食从朝廷拨下来,先到省,然后到州,最后才到县,咱们所得,所剩无几,半个月前,咱们就分到一千担粮食,大人放粥,被百姓一哄而抢,咱们——咱们不得不撤了粥棚。”刘升旁边的一个中年男子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