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还有这个方法!客人怎么样?再来一局吧!我觉着我好像快知道您是怎么算的了--”
温山眠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操心纯属多余。
旁边的秦倦则好笑地睐了他一眼,语气间带着几分嘲弄道:“烂好人。”
温山眠郁闷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就见秦倦顺手将木牌往前一推说:“不打了。”
“啊??”旁边的巴尔干人顿时很失落:“您、您不打了吗?”
“嗯,让他跟你们打。”秦倦点了点温山眠,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温山眠顿了顿,仰头看他。
巴尔干人则意外道:“原来这位小客人也会算牌吗!”
“不会。”秦倦起身后的动作正好接近了坐在另一张板凳上的温山眠,小家伙正抬头看他,仰起的下巴同他的腹部距离极近,视线一目了然,什么情绪都简单坦荡地在那双浅色的眉眼,是在问他为什么突然就不玩了呢。
秦倦伸手在他扬起的下巴上一摸,弯唇道:“但应该学会了。”
巴尔干人意外的声音还没来得及传过来,秦倦倒是先看见温山眠的眼睛一点点亮起。
那双圆润的眼就这么渐渐弯成了一对月牙,随即开口问他说:“您看我玩吗?”
眼底带着明晃晃的期待。
秦倦其实并不喜欢被这么多人近距离围着,但他打从一开始也没想过要把温山眠一个人丢在这里。
所以很顺畅地回:“嗯,看。”
温山眠瞬间整个人都精神了。
在巴尔干人的欢声中,两人换位,温山眠要把那些钱币收起来给秦倦,秦倦却摆摆手说归他。
这么做也不是没有道理。
秦倦能做到无成本上桌连赢,不代表温山眠也能做到。
他之前可是连碰都没碰过木牌,这才是真正的新手上路呢。
而且比较有意思的一点是,温山眠的牌运有那么点差。
--打牌这种娱乐方式,纯靠技术不靠牌运是不可能的,秦倦之前也只是没输,并非局局赢成大满贯。
就这样,实力之外也还是带了点运气的成分在其中。
可温山眠就不一样了。
有那么几次摸上来的牌秦倦看了都扬眉,可温山眠却总是很耐心,好像一点也不会纳闷牌差,有什么接什么,然后一点点将手里的牌打出去。
即便有时牌面就差了那么一口气也从不会气馁不高兴,下一局该怎么打还是怎么打,且永远都比上一局更有条理,看上去稳稳当当的。
渐渐的,秦倦不再看牌了,视线转而落在了温山眠身上。
从他安静的表情,到后来拿着一手烂牌却愣是赢到了最后,对着巴尔干人的赞扬反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秦倦终于耐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耳尖。
温山眠也顺着他的触碰在巴尔干人的吵闹声中回过头来,浅色的眼底亮亮的,像是在问秦倦:“刚刚您看见了吗?”
秦倦的手在他耳尖上轻轻一点,似在无声回应。
*
两人这天玩到了半夜,温山眠没喝酒。
见他不喝酒,另外三人自然也不好意思以酒代钱,桌上的人于是换了一波又一波。
温山眠适应得快,也确实在旁观中学会了怎么算,但整体来说却不如秦倦赢得顺利,最后还是输了点钱。
虽说有秦倦提前打下的“山包”在,这点钱不算什么。即便给出去之后,“山包”里也还是鼓鼓的。
但温山眠回去的路上还是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把那钱袋往秦倦面前一晃,说:“先生,这些是您赢的,我回去会再往里边放七十银。”
巴毅家客栈临海,此时又是半夜,越往那个方向走,就越能明显感觉到海风里的凉意。
远处的海岸边还能时不时听见敲击木头的“咚咚”声,是阿方索在工作。
秦倦听见温山眠的话音,垂下眼眸来说:“这是准备和我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