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就更委屈了!
只是这时,忽然有一道声音从院子里传来,小男童顿时脸色有了笑意!
“张木流!给我滚进来!”院子里一个浑厚男子的声音传出来,男童赶紧拍了拍脸,把笑意褪去,换成哭丧着的脸,推开泛黄的竹子大门,迈步进去。手里拿着一边找得旧了扔掉的锅盖,挡着小腹。
男童进院子后也不说话,往正中间一个房子走去。正中间房子门口站着一个穿青色布袍的年轻妇人,怀里抱着一个裹的严严实实的孩子。正中间一把藤椅上坐着一个年轻男子,二十几岁的样子而已!
中间男子瞪了一眼名字叫做张木流的男童,小男童没有立即把锅盖丢掉,而是看了一眼一侧的妇人。那妇人抱着孩子朝里屋走去,张木流才把就剩下一半儿的锅盖轻轻放下,然后跪在台阶下方的雪地里,正对着男子。然后口中喊道:“爹!”
年轻男子男童也不抬头,眼里露出一抹失望。“为什么要打小竹镇的小胖子?他哪里欺负你了?他敢欺负你?为什么要砸了老夫子的砚台!为什么要折断老夫子的狼毫?说不出来就一直跪在这里!”
张木流低着头,泪水已经滴在雪里,脚掌厚的雪就融化了一个小洞。只是丝毫不做声!也不抬头。这时那个妇人抱着一堆衣服,还没有出门就听见声音不喜道:“张玉明!你差不多得了,那是你儿子唉,我这后娘都看不下去了,你还要怎么样?真要冻死他吗?”
妇人说完也不管叫张玉明的男子,独自快步走下台阶,拖着张木流,可张木流不肯起来!妇人无奈回头看向张玉明,男子哀叹一声:“小祖宗,起来吧!冻死你了我白养你这么大!”说完站起身想屋内走去。
张木流这才起身,身体已经打颤了,妇人细心的帮张木流穿好衣服,最后扣上长袍纽扣。张木流光着脚走上台阶,在没有雪的石板上使劲跺脚,妇人接过来一块破布,他擦了擦了脚,穿好鞋袜。背对着妇人,挥袖擦干已经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回头对着妇人笑道:“谢谢燕姨!”
“你叫什么?”房内传出一声怒吼。张木流赶紧改口。
“谢谢小娘!”
妇人摸了摸张木流的头,拉着他的小手往厨房走去,烤火!
外面那条又看不出是青石的青石路,若是往右边一直走,到头一个丁字型的路口,有一身着灰色布袍的中年男子,正拉着一帮小孩儿在斜坡滑雪,本是松软的雪,已经给他们溜的反光了。总之几天内要是不出太阳,这条路绝对会滑到走不了人。
饭桌上,张木流和张玉明各吃各的,也不说话。妇人则是在一旁逗孩子。吃完饭,张木流说先去睡了,回了自己屋子。张玉明也没有说话!
这天夜里,来了两个人。一个白发苍苍,拄着拐杖,一脸的歉意!还有一个中间男子穿着布袍。三人坐在火盆旁,一黝黑茶罐儿在炭火边儿煨着,三人轮番往自己的茶盅倒茶。年轻男子和白发老者,脸上皆是有些愧疚,一旁的被张木流称为混蛋老爷子的中年男子,则是捧腹大笑。
张木流回到屋子后,挪开木床。然后撬起一块儿青砖,从里面掏出来一截儿木头,木头是中空的。打从里边儿倒出来一把东西,约莫二三十颗。捧在手心里眼泪终于决堤而下了!这是一把葡萄籽儿,吃完葡萄剩下的。是那个他已经记不起长什么样的娘亲,和自己俩人吃完吐的。只记得娘亲说留着籽儿,种院子里,以后就不用买了!可怎么我收好了还没有种,你就不见了。再后来燕姨来了家里,我其实已经知道你不会回来了,可我还是留着葡萄籽儿!那是我唯一能记起一点儿的了。燕姨她对我不坏的,可我还是想娘亲!
小竹镇的姓南的胖子,比张木流高,还比他胖。可张木流愣是把小胖子打得鼻子都歪了!因为南胖子说张木流的娘亲跟别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