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扶舟县里,锣鼓喧天。
城东头儿,有个挂上黄府匾额的宅子,四处挂满了红绸子,屋内热闹至极。
黄椿黄芽儿,自小就失了父母,兄妹俩孤苦伶仃,好不容易才长这么大呢。
清漓山来凑热闹的也不少,那些个仙子,今个儿都没什么架子,一个个帮忙端茶倒水的,忙是忙,但还是有些不亦乐乎。
迎亲队伍等在门外,可新郎官却迟迟未曾出现。
原来一身红衣的黄椿,此刻正躲在墙角儿,攥着一壶酒,喝个不停。
刘清缓步走来,依旧是朴素灰色长褂,只不过未曾背剑,腰间酒葫芦也换成了红绳儿悬挂。
“又不是你他娘的嫁人,你怕个锤子。”
黄椿抬头,没好气道:“你硬要逼我娶柚儿,我这把年纪,唉!”
刘清气笑道:“赖上我了?还我逼你的?那我去说一声,不娶了。”
说完就转身出门,黄椿一把丢掉酒壶,狂奔超过刘清,扭头一句:“你大爷!”
新郎出门,唢呐当即响起,迎亲队伍晃晃荡荡往高家去。
槐冬与溪盉,都穿了一身红衣裳,一人手提一只裹着红布的竹篮,蹦蹦跳跳的分发糖果。
这也是紫珠的手笔,以梨山的果子,与甘蔗汁混制,与寻常糖果不同,是软的。
接过糖果的,自然会说上一句吉祥话儿,认不认识另说,就是讨个喜嘛!
黄椿骑在大红马上,有些心神不安。他怕自个儿没法儿让高柚儿过好是一回事,却更怕今日有些意外。
刘清没在迎亲队伍中,而是贴上匿踪符,悬在上方,跟随者迎亲队伍。
黄椿所担心的,刘清自然想得到,于是传音道:“放心吧,天上有胜神洲年轻一代最能大的其中之二,清漓山上还有个天下渡的春官,没人有本事惹事儿。”
黄椿苦笑一声,极小声道:“我主要担心的是尤家,那位尤老爷托了关系,花去半数家财,破财消灾了。”
刘清微微一笑,说尤家,结果还来了个熟人。
往那黄府打了声招呼,柴黄瞬身而来,接替刘清看着迎亲队伍。
刘清一身灰色长褂,瞬身前往那座新建起便香火旺盛的水神庙。
落地之后,柳河夫妇赶忙走出,对着刘清抱拳,笑着喊了恩公。
年轻人摆了摆手,笑问道:“大喜日子,怎么不去混杯水酒?”
杨生木本就是不会说话的木讷汉子,自然是柳河答复,“没有正式册封为水神,只是朝天府存档了而已。说来说去还是两只鬼,去婚宴上,怕带去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