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快说,莫要卖你的关子!”
李修面露不忍,心底却乐开了花,林家藏书面世的时机到了,借国子监之手,扬林家的声誉,就在此时!
“只是要辛苦诸位同窗几日。”
王甲礼嗐了一声:“我还当是什么,吾等身无长物,唯有辛苦是最不怕的。李修,到底是什么?”
李修用手一指最先盖好的藏书阁:“林家藏书!修有一法,可用蜡纸阴刻文字,再用油墨涂刷,几日之内,所有书籍就能重新印出。吾等就辛苦就这几日,重新印几套书给国子监送过去。岂不是最好的谢仪?!”
“此言可当真?”
“有大工匠山子野先生作证,我已经亲手印过几回了。”
此时印书,还用的是活字印刷法。但是铸形刻字,就要大费周章,所用器物无数而铸法不易。
李修在“天书”中学到了油墨印刷之法,甚是简便快捷。唯一难的就是用针尖刻字与蜡纸上。
守着三十几位学子呢,不用他们岂不可惜?早就想着找机会让他们出这个苦力,都是黛玉不忍心费他们的功夫而作罢。
现在正好,黛玉不在,李修才不会心疼他们。早就打造好的刻针人手几枚,不够再要。
一沓沓蜡纸发给了他们手里,不由分说的赶回了各自的房舍,一本本书搬运出来,任他们自选刻之。
忙完了这些后,李修搂住柳湘莲的肩膀,与他耳语:“你与赖尚荣关系不浅吧?”
柳湘莲扭捏了一下:“那是个懂戏的人。”
李修眨眨眼:“你去请他上山,造点声势出来,要让贾府知道为好。”
柳湘莲答应下来,骑马先走了。
“紫英、若兰!”
两位公子过来听李修安排:“去国子监接上两个丫鬟,一个叫做司棋,一个叫做侍书;然后去贾府,里面的事不用你们管,只管着把贾宝玉勾去国子监就行。”
又走了他们俩后,才是毕星的活。
“进京的文书赶紧地办好,三十几人回京师,可不敢出别的纰漏。号上几间房舍,要他们有个落脚的地。”
“得,这事不用你操心,御马监多的是空房子,我回去就给安排上。”
“也俊,辛苦你跟着走一趟,押运书册和粮草,咱们就当行军作战一般,打赢与国子监这一战!”
陈也俊不知怎地分外的气恼:“妥了!我顺便扯几幅大旗去,高高的挂上,踏平国子监!”
李修和毕星都莫名其妙,陈也俊何来这么大的杀气?真跟有夺妻之恨一般。
送走了要在外面忙活的人,李修和林红玉,还有先一步回来的大莲,一起回了林庄。开了库房后,在角落里搬出几坛子油墨。
不同于常见的松油墨,这里面可是混合添加了诸多旁人不知的调料。
计有松油墨、猪油脂、生漆、橡胶树脂和矿石颜料等等,几经测试后,才得了这么几坛子。真正能遇水不溶,墨色常新。
林红玉锁好了库房后,哎呀一声叹:“我是真替薛家惋惜。本来是想给着她家做这个印书的差,自己留不住的丢了,怪谁去呢?”
李修无语,黛玉身边的丫鬟有一个算一个,没事就把薛家女挂在嘴边刺自己。
“我真的连面儿都没见过的!”
“那可是更不容易了”林红玉拿腔拿调的说着:“面都没见就给了一个大买卖,要不是我们姑娘给要了回来,我们都不知道那是能青史留名的活计。要是你们见了面的话,啧啧啧,公子,您还不把自己给卖了给她呀。”
“我...”李修又羞又气,那就不是我干的好不好,前身与她有旧情,算在了我的头上,我才是最冤的那个!
大莲看不下去,替自己的主人说了句公道话:“姐姐可别冤枉人。我们公子卖身给谁了,姐姐你们心知肚明。”
“哟!忘了你们是一家了。”
“哼!别看我年岁小,忠义二字我爹可是没少说给我听。要我说,我们公子就是忠义郎。得亏林姑娘不像你们一样,要不啊,公子得憋屈死。”
林红玉突然哈哈大笑,大莲啊大莲,你就是年岁小,哪知道林姑娘要是说起你们公子来,能让他羞的去跳河。
李修幽怨的看了一眼大莲,叹口气,把坛子挂牢在马身上,对她们两人说道:“你们就别上去了,一来一回的天色也晚,山路也不好走。夜里要是害怕,就和倪二嫂子一起挤着睡。”
大莲脆生答应着:“诶!我爹还在京城呢,直说自己真是烧了高香了,这辈子还能进国子监一趟,一辈子都不冤了。”
红玉也是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可不,我一个小丫鬟,想破了天都没想过进国子监。得空儿,我要回去给我爹娘说说,他们的女儿可是连国子监都去的人。”
李修甚感欣慰,留林黛玉一行在国子监,看来是手妙棋。国子监不是没有女先生踏足过,只不过凤毛麟角。
黛玉和三春的暂住,平添了一段佳话。自己要是赶工再把书册印好送过去,林家想不出名都难。
有此一叹的还有范琴和孔继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