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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教训他,明天我就去他姥家接他回来,再跟他姥他舅谈谈,平安妈已经去世六年了,我们两家除了平安,没其他的联系。”为防再次被打断,他赶紧保证:“你该给我说的,你不说我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你受欺负了,以后平安他舅再上门威胁你,你就大喊抢劫,把他送去牢改,我回来了你再给我说,我去揍他,至于我妈,我待会儿去跟她说,你也说了我不能帮你打回来,但我保证她以后不会再这么做。”

这男人态度看着还算可以,但她的怒气不是他这三两句就能打消的,在她的记忆里,她看到了一个27的老实良善女人从新婚时对组建新家庭充满了期待,渐渐地变成沉闷,走路含胸驼背低着头,工作时闷头干活,下班后怕遇到熟人,路上别人小声说笑她都怀疑是人家在笑她,回家后要在两个孩子中间和稀泥拉架,要提防婆婆突然来检查,要提防继子的姥家人来找麻烦。

还要嘱咐儿子许远回他奶家姥姥家不要说漏嘴,她一个初中毕业死了男人带着儿子的农家女嫁给了镇上有工作的男人,男人还给她买了工作,村里谁人不歆羡,她哪怕怀疑很多人都知道了婆婆当街扇她的事,心里介意的要死,面上还要保持着体面,对娘家也是报喜不报忧。

苏愉一个旁观者都看得气愤,原主是个老实能忍的性子,嫁给许远他爹好好生活了五年,结果那男人在采石时脚滑被扛着的石头砸死,采石场赔了一笔钱和一个工作岗位,但都没落到她头上,还被许家人逼着改嫁想占她家的房子,好在有她爹能撑腰。

但许远的几个伯伯不敢明着来就暗地里使坏。苏愉一直忍着,她怕她松口了房子归人家了,儿子成了寄人篱下的小可怜,渐渐地,晚上开始有人敲寡妇门,她整晚整晚地不敢睡,直到遇见了答应她带儿子改嫁的宁津。

但许家人又不答应她带许远离开,说他是老许家的命根子,怕她给他改姓,死活不让她挪户口,哪怕许远跟她走会是镇上户口,每月有粮有票。

原主怕她改嫁后看男人脸色吃饭,又有个吃白饭的儿子,她跟宁津商量让他给他找个工作,她赚了钱会还他。

这点来看苏愉还挺佩服她的,人老实不多话心里却门清,认清了许家人的豺狼属性,咬死了要带走许远,怕儿子受委屈她婚前提条件要工作。

她想这应该就是“苏愉”这半年来受委屈受欺负往肚里咽苦水,不给宁津添麻烦的原因。两相比较,在宁家有工作有收入,有个时常不着家的男人,但有他镇着晚上没有不怀好心的人来敲她的门。

“不行,我还是想离婚,我一想到你家这关系我就头疼,你妈、你前岳母、你现岳母、我前婆婆、我儿子、你儿子,这些人就没有消停的,我应付不来。”她是真应付不来,她独自生活习惯了,最讨厌这七大姑八大姨之间的复杂关系,就像宁津说的他不能拿他妈怎么着,他妈要是不听他的话还来闹,最后来打交道的不还是她?他又经常不在家。

“你老实跟我说,你在外面是不是有人了?”宁津盯着她沉声询问。

“没有,我除了上班就在家里,到哪儿偷男人去。”她没好气地瞥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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