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杨氏声音很小,黎子安声音也不大。李杨氏刚要发飙,便听内室传来一声咳嗽。只听李炳成扬声说道:“何人在外面喧哗?”
闻言,李杨氏不好再发作,当即甩了衣袖扶着丫鬟的手进了内室。片刻之后,李杨氏一脸得意的从内室走出来,斜着眼睛看着李弘深和黎子安两人,用尖细的声音说道:“大公子,老爷请你进去。”
李弘深本就抱着从李家被驱除的打算,如今看李杨氏一脸得意的从里面出来,心里其实也没什么波动,拉着黎子安的手一起走进了内室。
李炳成白着一张脸躺在床上,看着同黎子安手拉手的自家儿子,不由的闭了下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李炳成沉声说道:“你既然自甘堕落愿为rén • qī,我也不拦着。从今天开始,我们李家就没有你这个不肖子孙,你也不再是我李家的儿郎。”
说着,李炳成双手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目光炯炯的看着李弘深喘了口气说道:“你我父子二十载也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如今你我父子缘尽,你有什么想要的我尽量帮你达成。”
闻言,门口站着的李杨氏先不乐意了,但是看李炳成警告的眼神。李杨氏嗫喏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李弘深垂手站在李炳成床前,捏着黎子安的手,听着李炳成的话只觉得胸口闷得难受,艰难的咽了口口水,说道:“我什么也不要,我只要把我娘的牌位从李府祠堂内接走即可。”
“不行!你说什么事,我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事我不允!”李炳成最后一句话说完,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李弘深见他如此模样,心中既觉得难过,又觉得可悲。
“您为什么不允?她活着的时候您不珍惜,死了扒着不放又有什么意义。我娘自进府来从未有一日开怀,先前便听她说想回故里,我已在临安老家成家,便带她回去又如何。”
想起那个温柔似水的女子,李炳成只觉得心中刀割一般的疼痛。然而如今两人已经天人永隔,有些事再说后悔已然晚矣。
“真的不能把她留下么?”李炳成的声音里带着颤抖,目光里带着请求。
若无当年之事,李弘深会忍不住赞他一声深情君子,可他是李炳成的儿子,他亲眼看着李炳成为了李杨氏母女如何冷落磨搓他那个至情至善的母亲。
“您已然已经许诺,就不能再反悔。再说了,您拥有的不止她一个,而我却只有一个娘亲。”
李弘深的话重重的戳到了李炳成的心口,李炳成红着眼倒在了床上,闭着眼睛对他挥了挥手。
“罢了罢了,李管家,开祠堂,带公子去请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