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只漫不经心地一轻揖,并不答话。
等船一靠岸,他立马转头调回船中,一掀帘子,又钻进船舱里,不知干什么去了。
二女互看一眼,正讶异之时,忽然帘子又被掀开,只见白衣少年扛着一男子的肩,颇为吃力地走出来,那男子身材颇为高大,头发垂散下来,看不清楚面容,只是左胸下有一团血迹浸染,将身上的衣袍半边染红,内里隐现白色纱布,看来是受了不轻的伤,只粗略包扎过。
二女齐惊道:“这是……”
白衣少年急促道:“快来帮我,大师兄受伤了。”
他把那男子躺放在地上,徐清忙凑上一看,发现正是柳长乐!
柳长乐脸色泛白,微眯双眼,一副体力不支的样子,但是见到徐清,还是硬生生挤出了一个微笑。
徐清心里一揪,忙伏上去问他:“大师兄,你……你怎么这样子了?”她见柳长乐身受重伤,声音都发颤了。
白衣少年冷冷地斥她道:“别废话。大师兄现在没力气回你话。快来搭手。”
听了他一声呵斥,徐清才回过神来,忙与向淑妍一起,两人帮着那白衣少年一起,匆匆将柳长乐救回太虚宫。
三人先将柳长乐送去医馆,安置好他后,由钟离白去请了一道最高级别的传令符,送去给弟子撞钟,以示警讯。
那白衣少年名叫钟离白,是张若虚的亲传弟子。他因有别事下山,现在却不知为何,救了重伤的柳长乐一同回来。
徐清和向淑妍正七嘴八舌地问他,何以大师兄被伤到这般地步,之前又发生了什么。
钟离白平素冷漠少言,只一味说自己也是偶然遇到受伤的柳长乐,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
两人还要再问,忽然太虚宫最高处的铜钟被撞响,一下接一下,一共响了九下,声音震荡在山间,久久不散。
片刻后众真人与弟子纷纷赶到。大家听了钟声,本来十分吃惊。来到场中见了传讯的钟离白,听说柳长乐受伤,更是人人大惊失色,不可置信。心想柳长乐修为过人,太一派中只在七大真人之下,能让他受伤的,恐怕来头不小,便在他的带领下,同去医馆看望。
听闻柳长乐受伤,连静修中的各位真人也坐不住了,纷纷出关来看情况。
掌门丘止鹤听说他最得意的弟子受伤,自然心急最甚,连平日的气度也不要了,一马当先推开医馆的门。
此时柳长乐已经简单处理过伤口,服好丹药。他正躺在床上,吃力地将上衣往赤裸的上半身上套。看到掌门突然撞门进来,也是先吃了一惊,随即苦笑一声道:“师父……恕弟子不能下床见礼了。”
丘止鹤哪里还顾得了这个,忙上前去,帮柳长乐穿好衣服,胡须微抖,关切地问他:
“乐儿,你没事吧?”
柳长乐点头笑道:“弟子很好。”
掌门身后的众真人都纷纷道:“是谁把我们大徒弟伤成这样?”
丘止鹤道:“乐儿,你若是还有力气,便把这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吧。”
“是。”柳长乐点点头,他想了一下,苦笑道,“此事还真是说来话长……”
“你先想好,不急着说。”丘止鹤拍拍他的肩膀,随后环视一眼室内,肃然道,“所有外事弟子先出去吧,各位真人和亲传弟子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