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逃丁一事,亦非杜撰,但实则不能全怪提编银。
宛平、大兴二县毗邻京城,很多百姓面对这种高额的负担,更愿意选择到京城中谋生,在京城的大户人家中做长工。
不过在这里,林晧然自是装糊涂了,将脏水直接泼给了提编银上。
林晧然亦是顿了顿,手捻着衣袖,继续在洁白的宣纸泼墨挥毫。
“今当编均徭之期,宜令各州县官预先将境内丁田核其原额,厘正欺隐,差役究其因革而裁其冗滥。然后按丁粮之多寡,为赋役之轻重,务使差徭均平,不得额外滥编。”
在指明问题后,林晧然又是提出了有些不切实际的政治念想,希望朝廷不要“额外滥编”。
这自然是很难完全根治问题,就像嘉靖已经品尝到克扣宗藩禄米的甜头,你让他从此不再“克扣宗藩禄米”,这根本是不可能之事。
当下通过提编能够从顺天府百姓中得到十一万二千六百两白银,朝廷又岂会轻易罢手,自然还会继续盯着这一块肥肉。
当然,林晧然现在将这些不公捅破出来,以后朝廷纵使还要提编,恐怕亦会有所收敛。
在写完这份奏疏后,林晧然从中修改了几个字,并对这份奏疏进行润色,力求做到最是完美。在做好这些事后,他从旁边的书架取一份空白的奏疏,将拟好的奏疏小心翼翼地誊抄在上面。
“哥,嫂子叫你去沐浴了!”
虎妞从外面走出去,脆声地提醒道。
林晧然眼睛却是一亮,将刚刚写好的奏疏合了起来,对着刚刚洗完澡的虎妞道:“虎妞,你明日帮我送一封奏疏到通政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