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众人都是天子刘洵的绝对心腹,同时也是全力支持新政的大臣,所以天子刘洵对众人并没有什么隐瞒,直接将自己心中的主张说了出来。
大司马、富平侯张安世眉头紧锁,拱手说道:“启奏天家,河南郡太守严延年手段血腥残忍、行事无所顾忌,天家必须予以严惩,否则河南郡各地必定民情沸腾,严延年本人也会越发的目无王法!”
门下令萧望之说道:“启奏天家,臣也赞同大司马的主张!如今刑部已经掌握了河南郡太守严延年的诸多罪证,朝廷就必须有所应对,否则朝廷的法度、天子的威严将会受到极大的打击!”
中书令魏相则是有些担心,拱手说道:“天家,臣以为河南郡太守严延年的行径虽然令人发指,但是其本意毕竟是为了打击河南郡各地的豪强。如果此番朝廷严惩了河南郡太守严延年,地方上的豪强势力必定会有所抬头,甚至会认为天家已经改弦更张,日后的气焰会重新嚣张起来,如此天家此前的种种努力就要付诸东流了!”
天子刘洵了几人的说法,一时之间也有些犹豫,心中的怒火也暂时压制了下来。
沉吟了一会儿,天子刘洵忽然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尚书令丙吉,问道:“尚书令是什么意见?”
尚书令丙吉拱手说道:“启奏天家,臣在思索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臣以为,河南郡太守严延年必须严惩,但是在惩处严延年的同时,朝廷还要继续弹压河南郡、乃是各地郡国的豪强势力,这可是一个绝大的难题,臣一时还没有想明白,所以才没有发言。”
天子刘洵微微一愣,而后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如今各地郡国的豪强势力依然强大,朕不能贸然处置严延年,否则地方豪强势力肯定会反弹起来!”
天子刘洵已经不是刚刚登基之时的憧憬少年了,这些年见惯了朝中争斗,见惯了宫廷之中的血雨腥风,早已经学会了取舍,懂得了权衡。
此时,天子刘洵明白凡事都有利与弊,如何取舍,全看利与弊哪一方更重一些!
大司马、富平侯张安世,尚书令丙吉、中书令魏相、门下令萧望之、刑部尚书樊明闻言都明白,天子刘洵还是以打击地方豪强势力为第一要务,不想过早的将河南郡太守严延年拿下来。
不过,刑部尚书樊明还是拱手说道:“天家,臣以为,即便不重处河南郡太守严延年,也要对其进行斥责、对其进行约束,否则河南郡的形势极有可能被严延年败坏!”
此时,天子刘洵点了点头,显然也是颇为赞同的。
“樊尚书所言甚是,朕心系黎民,但是也要继续打压地方豪强势力!”
天子刘洵看向了中书令魏相,说道:“中书省立即起草诏令,斥责河南郡太守严延年,语气和措辞要尽可能严厉!”
中书令魏相拱手称诺。
接着,天子刘洵看向尚书令丙吉,说道:“户部立即调拨一些钱粮,抚恤一下被严延年牵连的百姓,稳定一下河南郡各地的民心!”
尚书令丙吉微微一愣,而后拱手说道:“臣领旨。”
至此,大司马、富平侯张安世,尚书令丙吉、中书令魏相、门下令萧望之、刑部尚书樊明都明白天子刘洵的用意,虽然还有人对河南郡太守严延年心存不满,但是也无法继续奏禀了。
河南郡,雒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