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雁睡到半夜一翻身,整个人都惊醒了,坐起来掌灯一看,裤子都脏了,她连忙起来换衣裳。
可也算奇怪,小日子一来,之前在她心头盘桓的种种沉郁都一扫而空,她都难以想象之前那个“矫情”的人竟然是她。
夜里再睡下却也不敢乱动弹了,天不亮起来,还是浑身不舒服,上官青云跟赵氏起的也早,赵氏一见她摸肚子,便过来拉她进屋了:“这么冷的天,便是不打拳也够厉害了,又不为修道上天,你这么刻苦做甚么?”
上官雁唉哟一声,倚靠在她身上:“你别逗我笑,肚子难受呢。”
赵氏也是过来人,只不过到了儿女身上,便没有那么不当回事了,闻言顿时问道:“那要不要请个大夫看看?”
上官雁摇头。
她倒是记着徐凌庚今日要走,本来打算就算不去送他,也还要去上清宫再盘桓一日的,这下身上不舒坦,倒是不能了,一则去了那里自己不方便,二来,那边都是师傅师兄师弟的,也于礼仪上不恰。
“师兄……”她琢磨着,眉头紧紧蹙了起来,真要是不送,将来又是个挨揍的理由。
赵氏道:“叫你爹套车去上清宫说一声,这年前咱都在家,哪里也不去了。你现在大了,也该好好养着,免得将来老了受罪。”
上官雁点了点头,可巧小鱼过来了,赵氏道:“是我叫他来得,之前你妹妹给你云表弟做了一身新衣裳,没想到云儿穿着还是小了,正好给小鱼,另外给云儿再做了一身。”
小鱼跑来给上官雁问好,上官雁想起林承遇既然跟徐家有来往,说不定会送徐凌庚,便道:“我写几句话,你去交给林公子吧,他若是送师兄,正好帮忙转交。”
还省下上官青云再多跑一趟。
上官雁跟林承遇说,自然就实话实话了,说自己身上不舒坦,不能送师兄了,林承遇若是送的话,就叫人把她写给徐凌庚的信转交了,若是不送,再把信给她送回来,她另外找人送。
林承遇自然是要“送”的。
依着他的本意,他就该堂堂正正的亲自把上官雁的书信交给徐凌庚。
但这种一时的意气之争,除了让人一时神清气爽之外,不能再有更多好结果了,更何况这也还不到他彻底神清气爽的时候。
他看了上官雁写给他的话,目光落在她写给徐凌庚的信上,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知道他要看,反正信也没封口。
略一思索,便伸手去打开了。
上官雁在给师兄的信里写了几句“很官方”的送别话。
倒不是单纯为了怕林承遇吃醋,她也是怕师兄“多想”。
两个人既然绝无可能,又有小时候的戏言在前,上官雁现在自然要避嫌,免得将来徐凌庚讨了师嫂自己再尴尬。
林承遇对这封信非常非常满意,放回去还贴心的帮她封好口,重新交给小鱼:“如此你也别急着回去了,跟我一道去,届时你替上官姑娘交给徐道长吧。”
众人提前出发,到了城门口,果然没有等了太久,徐凌庚就带着一队人骑着马过来了。
林承遇等在路边,石砚托着酒杯酒壶,徐凌庚一见他们就笑着下马了。
众人寒暄之后,徐凌庚先道:“之前还以为叫你喊师兄是占你便宜了,没想到你真在上清宫待过啊,那这声师兄我可是受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