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闲一见着姐姐就跑了过来:“姐,再给我做点鞋子过来吧,你看看我这双,脚趾头快露出来了。”
不同于林承遇,上官闲是黑了瘦了,不过看着却没有从前的懒散劲了。
上官雁道:“这个没问题,再做五双够吗?”
上官闲还真认真考虑了一下:“够了,先生也得再来五双。”
上官雁看看他身上的衣裳,没有补丁,但是看着也灰突突的,就道:“再做两身衣裳吧。”
林承遇道:“做棉袄,这边夜里冷。”
出门在外,一切都要将就。
三个人才说了几句话,那头有人喊林承遇了,上官雁忙叫他赶紧过去。
上官闲就把上官雁带到一处茅草棚子里头,叫她坐下,姐弟俩说话。
上官闲看着她笑:“姐,姐夫是不是回去给你过生日了,我看他叫人买了东西,一点都不实用,就知道是给你的。”
上官雁笑着冲他扬了扬手:“欠揍。什么叫不实用?合着吃饱穿暖就行了是吧?”
姐弟俩其实也没说几句,上官闲也跑掉了,上官雁看着河堤上来来往往的役夫,这些都是男人,是他们再懒再在家里打老婆骂孩子也逃不掉的徭役,哪怕是现在呢,也别指望他们嘴里能说好听的话,当然,其中也有好的,也不是所有人都一个模子里头出来的。
见识的越多,思想就会越复杂。上官雁觉得自己变得宽容了,这世上不能被她接受的东西太多了,无需每一个都去毁灭。
她站在高出,看着下面,突然间茅塞顿开,如果是现在的她,当日在处理小王庄的事上,可能没有那么疯了,她想,她会抓大放小,而不是一下子把整个庄子上的人都得罪了。
幸好,她还有机会改进。
上官闲从老远处喊她:“姐,快回去吧,再不走天黑了!”
一个人从他身后拍了他一下,扬着下巴:“那是你姐?我还以为是个男人呢。”
上官闲“呸”他一声,跟他勾肩搭背的往回走:“我姐名花有主了,你没戏。”
石忠没一会儿也跑来了:“公子叫您先回去。”
上官雁从善如流。
等她回去之后,见高师娘也在预备做鞋,就跟她分工合作。
上官雁纳鞋底,高师娘缝鞋帮子,一边缝一边跟她说:“咱们自己做出来的,他们穿着舒服也合脚,外头买的那些总是不熨帖。”
又夸上官雁:“我以为要等着你纳出来呢,你这也太快了。”
千层底儿谁用针锥穿过的时候不费点力气?上官雁就不费,那厚厚的粘着浆糊的鞋底在她手里就跟一层布一样,拿着针就穿过去了。
高师娘道:“怪道邻居老太太跟我要那些破了的鞋子,敢情是看上你纳的鞋底子了。”
上官雁笑:“她老人家呀,什么也稀罕。”
但有一点,问人家要,人家不给,她也不纠缠,这就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