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右一道,几乎都是唐家军。
但秦州距离京城最近,并不听燕国公号令。
没想到竟被李穆拿下。
唐小白仰着脸看他。
半年不见,少年的下颌线似乎添了几分锋利感,唇薄而冷锐,轻抿时,隐约肃杀。
“李穆。”她轻唤。
少年的面部轮廓似有细微的变化,他越发放低姿态,将脸送到她面前。
唐小白抬手抚上他精致俊美的眉眼,眉眼间的清冷凌厉在她指下寸寸融化。
她踮起脚,在他脸上吻了一下,弯眸笑:“你太厉害了!”
再厉害的太子殿下,也还是个十八岁的少年郎。
有那么一瞬间,唐小白感觉他尾巴都翘起来了,好笑不已,又问:“那怀柔呢?”
调兵是示威,还需要给对方一个台阶下。
太子殿下露出一个“继续夸我”的笑容,正要开口,殿外忽然来报:“晋王到!”
唐小白疑惑看他。
李穆点头:“是我叫来的。”
太子殿下的怀柔之策也并不怎么柔。
“孤无诏入京,惟有二因,一则王氏谋逆,二则晋王谋逆。”
硬梆梆地丢下这么一句,连个解释都没有。
好在李枢也是明白人,一下子就让他给气笑了:“你真以为自己能一手遮天?”
李穆神色不动:“你可以试试。”
李枢脸色变了变。
表面上看,李穆给他的选择是“王氏谋逆”或“晋王谋逆”,实际上,真正的选择是“太子谋逆”或“太子平逆”。
因太子妃未随驾行宫,东宫的兵马几乎都在京城。
他虽然也领有一支禁卫,却完全不能同东宫兵马的数量相比。
若想保全自己,只有一个选择。
丽正殿内,陷入了沉默。
李穆倒也不急,随手拿了纸笔作画。
他本不擅画,但这次出征半年,心里的思念比往年猛烈许多,常常拿起笔就不自觉想画。
第一次画时,只觉形貌shén • yùn皆无,懊恼之下,很是苦练了一番。
现在已经熟练很多了,寥寥几笔,熟悉的少女轮廓便跃然纸上。
她又瘦了一些,下巴都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