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替他继续说下去,“所以章嵻身上的时间同旁人是不一样的。时间在他身上流淌的很缓慢,旁人过一年他可能要过三年或者好几年。你觉得章嵻瞧着太年轻了,对不上你孩子的年龄,其实并不是这样的。”
方禾莹半咬着唇,她身躯都在颤抖。这件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她一时半会根本就不能完全消化。她活着的时候并不是很相信鬼神一说,可她死后变成了厉鬼,所以还有什么是不能存在的?
“那逍遥子为什么会背叛你?”
章脩炀深深地叹息,“阿莹,我想我们的孩子能堂堂正正的活着。而不是永远都像这样见不得光的活在阴暗里,用旁人的生气保住他的命只是权宜之策。再者,我知道逍遥子不是善类。他也想利用我,让我给他找阴年阴历阴时生的女子用做修炼。我好不找到了法子,我不想同他再同流合污了。不曾想棋差一招,他居然串通了章赫还有王氏一起陷害我。”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切都错了,她错了,章脩炀也错了。
方禾莹哭着跪在地上,她捂着脸颊,“你为什么不说呢?”为什么叫我这样怨恨了你三十年,这三十年她日日夜夜都想着要杀了他。想着用最残忍的法子杀了他,可现在竟然都是错的。
尽管容颜已经老去,可他看她的目光还是同当年一样的温柔。章脩炀轻轻地说:“阿莹,这三十年我一天也没有忘记过你。我知道你恨我,你可以杀了我,杀了我,你就能解脱了。”
“章脩炀,你总是这么自以为是!当年是这样,如今还是这样!”方禾莹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我且问你,要怎么做才能救那孩子,彻底的从鬼门关将那孩子救回来?”
其实也不难,但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章脩炀道:“这孩子身上带着诅咒,偏偏这诅咒同章家又息息相关。章赫分明恨他入骨,却又不能轻举妄动。现如今要将章家的命脉散去,让这一切的罪孽都得到超度。置之死地而后生,嵻儿才能有一线生机。”
逍遥子的院子里有一个暗门,里头困着许多的生魂同婴灵。他们围绕着一个阵眼,只有将那阵眼彻底毁了,这些生魂同婴灵才能得到自由。然后它们被困的太久了,心中只有仇恨一旦散出去就会为害四方。所以必须要将它们全部超度,用死亡换取新生。
“我去销毁阵眼!”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刻。方禾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她恨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要去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了。
楚楚更着急了,“你哪里是逍遥子的对手!你去找我师兄,让他来救我,咱们一起想想法子!”眼看着方禾莹离开了,楚楚急的嗷嗷大叫:“你回来啊!你听我的不会有错的,三个臭皮匠顶过一个诸葛亮呢!方禾莹!”
夏壹扯扯她,“她人已经走了,你把嗓子喊破她都不会回头的。”
楚楚气馁的坐下,“逍遥子这个卑鄙小人!有本事就把我关一辈子!要不然等我出去了我一定弄死他!”如今只有期盼凤端能早些来救人了。
凤端是没有等到的。倒是等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秦朗黑着脸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楚楚是懵逼了,“秦公子,你怎么在这儿?”
“章家害死了秀秀,我过来报仇的。”秦朗面色冰冷,语气不怎么好。
楚楚想着他定然是查到了一些事情,于是求他,“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先把我们救出来,我们从长计议,你看行不行?”
可是这牢笼是玄铁所制成的,没有钥匙根本就打不开。楚楚又泄气了,“要不你上帮我找钥匙?”
秦朗冷冷的扫过他们一眼,“往后退。”
楚楚不明所以,夏壹拉着她往后退。秦朗抽出剑,气沉丹田,几个漂亮的剑花刷出来。楚楚只觉得眼花缭乱,速度快的她完全看不清。耳边咔的一声,这门就开了。她错愕不已,“你这剑什么来历?”
连玄铁也能砍断!
“你不知道的来历!”秦朗转过身又要去砍章脩炀身上的,却被楚楚拦住了。她急忙道:“你这样一看他可就没命了。”她到处瞅了瞅,终于在不远处发现了一只破碗。
这些年章脩炀被困在这里,章赫还要利用他,没打算要他死,所以定时会给他送饭送水。不过一般几天才会送一次,不会让他饿死,但也不会让他吃太饱。那破碗也不知道放了多久了,里头一股味道,楚楚也不嫌弃了,她捧着碗小心分次的洒在章脩炀身上的黄符上。
“你要是不管不顾的砍上去,他肯定就要被雷劈死了。”等那些黄符上的字都模糊了,楚楚才一一撕下来,“好了,看吧!”
也不知道秦朗这剑究竟什么来历,简直削铁如泥,哐哐哐几下,章脩炀也自由了。
大约是许久没有走路了,章脩炀才迈出了一步就软绵绵的跌下来了。夏壹眼疾手快的把人扶住,楚楚道:“没时间耽搁了,我们先上去!”
整个章家已经乱成一团了,下人们都哄作一团,不停地往外跑。楚楚他们站在长廊里,还能看到到处都弥漫着白烟。楚楚讶然:“失火了?”
她叠了一只鹤,“带路,去找十一师兄!”
随处都有到处游走的毒蛇,它们吐着猩红的信子,时常会一口咬住经过的小厮侍女。楚楚眼尖,不远处倒在地上的女人正是绿袖,她不断地往后缩,声音里染着哭泣,“别过来,别咬我!”
有三条毒蛇都在逼近她,绿袖绝望的揪着领口,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了。
这些毒蛇都是逍遥子带来的,遍布整个章府。绿袖闭起眼睛,准备赴死,耳边风声猎猎,似乎有人过来了。她睁开一只眼,三条毒蛇都已经身首异处了,楚楚就站在她跟前,笑意盈盈的,“小绿袖,吓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