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利、名利,有名才有利,身在局中,无力逃脱,便只能遵循名利法则。苏定方不懂商业,反而看得清楚,打了个哈欠,揉捏稀松的双眼,见妻子在烈阳下晒地衣衫浸透,劝她休息片刻。
联盟的几家也精明的紧,商议片刻,唯恐为他方得知底牌,便相约前去府中做最后定夺,反而给了乌头门外前来围观的好事者,一睹阎平技艺的机会,那王大富将阎平当做摇钱树,自是连连催促,片刻也不容他歇息。
或许是上天怜悯手艺人,在阎平又雕琢出了一对‘金蟾衔珠’后,天空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根雕不能受潮,苏定方慌忙指挥奴仆将门前一切物饰搬回前堂,雕琢之事,今日就此作罢,只待明日的一锤定音。
再没等来传话之前,王千化一直等候在雨中,阎平与陈慧拉他进屋避雨,也作充耳不闻,傍晚时分,才传来武氏的消息,让王千化将抬来的两筐铜钱就摆在乌头门,便打道回府盘算去了。
一夜的变化实在惊人,有了联合分摊损失之名,除了武氏单打独斗,间接组成了四队联盟,其中不乏昨日提前离去之人。
唯恐今日人多,李君羡随口忽悠来了裴行俭,原本的意思是借长安县县廨差役在旁监管,裴行俭只不过是露个脸,然而在众人几番言语之下,裴行俭莫名其妙就坐在了主座上,心中不免气愤李君羡又利用自己。
这可能就是官商勾结吧……
额,应该是官官相护。
重金没有白花,阎平连夜又赶制了几尊根艺,除了还未最终定型,着色上漆,已是初显大师风范,价格也因此不断攀升。
蒙蒙细雨为这场表面争抢,暗中争斗,添了一丝肃穆,蓑笠之下,各方联盟将价格推至三十五贯后,便以几文钱的口头纷争你来我往,苏定方都睡了一觉,价格才推升到三十六贯。
更可恶的是,几方联盟好似商量过一般,只要王千化提价,其中一方必然高出半贯,而后再内部小额度竞争,十分之恶心。
见主持事宜的苏定方醒来,王千化也不愿与各方缠斗,直接叫价五十贯,顿时苏定方清醒非常,李君羡交代他的事终于完成了,连忙招呼裴行俭出示契约。
肃穆的场面,只听得积雨从屋檐丝丝而下,王千化提笔间,侧身回望一众语塞难当的几方联盟,撇嘴一笑:“早说过我家大人即使亏损,也势在必得,尔等还要不自量力,以卵击石,实在可笑。”
说时,话锋一转,眼中凌厉非常:“有道是和气生财,既然诸位如此看重我家大人,今日之后,我家大人也不会慢待了各位……”
“一百贯!”邹凤炽一把掀开头顶的蓑笠,厉声打断道。
李君羡交代他的事,也终于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