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头黄羊,裴行俭输得不冤枉。确定了大安坊的凶手,正是当日截杀鲍伯之人,以其神秘,想要捉拿,甚至大理寺将其正法,几乎是不可能了。而今夜城南波及甚广,惊动了大批金吾卫,若是不尽快给李二个说法来安抚民心,朝中必然议论纷纷,一旦事态扩大,长孙无忌再想庇护那神秘人,就不是今夜这般简单了。
反正李君羡要顺水推舟,借杀皇甫林川之名,整顿昌乐坊余下一众流痞,不如趁机送个顺水人情,捞上赵国公府一笔,挽救一下今夜城南坊民损失。
而长孙无忌既然有心庇护那神秘人,自是不会当场承认,此乃政治家惯用的手段,表面文章一定要做的密不透风嘛,理解,理解。
但见那郑勇疾奔而来,不知马术不精,还是身躯太过消瘦,临近裴行俭身前,迟迟勒不住kua • xia坐骑,若不是朱雀门前的守卫搭把手,怕是要就此一路向西冲出金光门了。
“见笑,见笑!多谢,多谢!”
郑勇惊魂未定,还不忘道谢搭手的守卫,寒暄了几句,拉裴行俭于一旁,捂住澎湃胸口,极力压低声音问道:“敢问李君羡李五郎现在何处?”
“长安县大牢啊!”裴行俭脱口道。
闻言,郑勇连连拍打胸口,惨白的脸色渐渐有了一丝血色,嘴中呜拉着:“还好,还好,有的救,有的救!”
“不知郑兄欲救何人呐?”
“救……”郑勇险些脱口而出,忙强装镇定,一甩袍袖,立直了身子,侧身覆手于后,义正言辞道,“当然是救李君羡李五郎啦!”
言罢,又炮语连珠道:“适才明公乃是为几个溜进崇仁坊蟊贼所恼,裴明府走后,明公一番细想,此事着实怪不得李五郎,反倒是其解决了城南隐患,明公又岂能置之不理?”
多嘴,多嘴!裴行俭心中连扇了自己好几个大嘴巴子,自己为何要问‘欲救何人’?若不然,也不会再输李君羡一头黄羊。
没办法,政治家都是死要面子的玩意,即使承认错误,也要义正言辞,像郑勇玩的这一招,已经是最低级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