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叨咕着幡旗都没盯清楚,女眷马车倒是上心,消瘦汉子冷哼一声:“不可大意!追上去探探清楚,再通知大眼飞熊动手!”
几人沿山路一直追到硖石关,见一领头之人只是给驿长递了公验与陕州刺史的印函,车马不入城,也不进发,而是就地埋锅造饭。
喽啰趁夜色好不容易绕过一众都卫巡查,摸近看清了幡旗,确是长安宣义坊都卫幡旗无疑,那消瘦汉子却是就此起了疑心:“按说那李君羡意欲冒险强行通过北崤道,赶赴洛阳,抵达硖石关后,理应入城稍作休整,待天亮后再行出发,如此方能确保车马通过狭窄难行的北崤道时,安全无误。可如今见其就地于城外埋锅造饭,显然是有意连夜强过北崤道,莫不是被其发现我等行踪?”
“黄毛你又多疑了!”一个头戴黒巾抹额,豹头环眼的汉子不顾湿气,趴在草丛中,抬手指向北崤道方向,“眼下约是丑时,待其吃罢夜饭,重新上路也是寅时左右,纵使那李君羡为车马插上翅膀,天亮前,做多也就赶到渑池。依我之见,李君羡应是看出前路必有险境,意欲赶在天亮前抵达渑池驿馆。”
长嘶一声,消瘦的黄毛猛拍脑门,恍若茅塞顿开:“金眼豹你是说李君羡意欲夜行赶赴洛阳?”
“确是!”金眼豹肯定道,“经过先前大眼飞熊、马从义劫掠,想来李君羡也打听过我盘陀山,以其数百人马岂能与我盘陀山万余抗衡?除了夜行,别无他法。”
“嗯……倒是真如二头领所言,胆大心细,算是我盘陀山遇上对手了。”
不倾片刻,铁釜中的食物烹煮而成,看着一众都卫吃的欢畅,几个猫在草丛里的喽啰也跟着吧唧起嘴来,沿路尾随一夜,着实饿的不行,只得摸出干巴巴的馕饼,一边就着夜风飘过来的香味,一边畅想此次大功告成后,寨主赏赐的山珍海味,猛地将馕饼塞进嘴里,胡乱咀嚼。
“娘滴,宣义坊都卫伙食还真好!”一喽啰实在忍不住抱怨道。
“快馋死我了!”几人擦拭哈喇子,纷纷附和道。
冷哼一声,黄毛不屑道:“听闻二头领言,李君羡麾下宣义坊都卫,先前也不过是长安市井流痞,如今却跟着李君羡吃香喝辣,如此仍不满足,还要铲除我盘陀山,借以打通长安至洛阳官道,做甚镖队,帮长安权贵押送货物,若由其得逞,我等岂不是只有喝西北风的份了?”
“就是,天下便宜岂能由他李君羡一人独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