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何人?”
被认出来的慕容索有些慌神,一时间也没往深处想,指着二头领戴的赤色面具,喝道:“若是好汉,何不已真容视人?”
“你还不配!”
二头领说时,长剑抖出,直逼慕容索而来,俨然是要杀之而后快,却是因为慕容索求生心切,追逐中只能伤他一二,始终无法一击必杀。
缠斗许久,慕容索已然气力不足,趁着二头领亦是如此,翻身上了亭台飞檐,居高临下,寻觅反戈一击的机会。张望之际,赫然发现亭台右侧的石屋前,立了一身穿襦裙,长发及腰,披头遮面的女子,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痴呆一般看着二人打斗,也不惊怕,反倒是有些幸灾乐祸看戏的架势。
二人四目相对之际,二头领也发现了女子依在门前,忙张手示意其回到屋内,只这一个间隙,慕容索飞身下了亭台飞檐,只扑女子而去,身后长剑直抵心窝时,猛然扼住了女子喉咙,二头领的长剑也立时止住。
“放了云,我饶你不死!”
话虽逼人,二头领的语气却已然让慕容索察觉到,他对这个所谓云的女子关心,忙挪动身子,将手中长刀架在云的细长白嫩的脖颈间,占据有利地势,呵呵笑道:“盘陀山已然大势已去,不倾片刻,我家明公自会寻到这间石室所在,我有何须求你绕我不死?”
不想,那二头领全然当做没听见,极力探手安抚被挟制的云,语气温和道:“莫事、莫事,我二人只是玩闹,你且看着便是!”
“好玩!”云脱口而出,声音颇具孩童的天真。
只是慕容索的长刀刀口甚是锋利,她脖颈这一蠕动,立时划破一道口子,渗出一缕殷红,吓得二头领当即丢了手中长剑:“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
“让我二人出去再商量!”知晓自己虽然捏住了二头领软肋,慕容索却仍是丝毫不敢大意。
“先医伤口,只要云平安无事,一切都好说!”二头领语气几近乞求道。
“先出去,再医不迟!”
侧眸看见了来时的路,慕容索挟制云一步步向二头领紧逼而去,相持一直过了回廊,慕容索这才想起洪九郎还躺在石室旁昏迷不醒,可他眼下也只能先顾自己,一路向石阶行去,奈何怎么也找不到密室内开启上方石榻的机簧。
但见那二头领指着左侧的石室:“此间石室所储之物,乃我我多搜集而来,价值连城,只要你让我先医治云,一切都归你二人所有。而且我精心打造这间密室,也非常人能轻易寻觅得到,盘陀山陕州此时恐已失守,只要你我于密室之内不做出声响,旁人绝无察觉可能,待到大军得胜,押赴受降喽啰离去,你我再各奔东西……”
几番相劝,连城富贵摆在眼前,慕容索着实动了心,便与那二头领进了右侧的石屋,其中有盘陀山储存的药草,那二头领先亲自为洪九郎清理伤口敷了药,打消了慕容索的疑虑,这才上手医治云。
二人如约,于药室内等候大军离去,子时过后,洪九郎伤势渐愈,醒了过来,得知慕容索与二头领做了交易,痛斥其龌龊行为:“都说你傻,你还不信,难道看不出此乃缓兵之计吗?”
被戳破阴谋的一瞬间,二头领先发制人,就要夺过被慕容索挟制的云,洪九郎眼疾手快,飞身扑上,挡住二头领来势,慕容索得以挪开身子,而二头领却顺势一把钳住了洪九郎,形成了对峙局势。
如此,再无商量的余地,只是攻上山的大军迟迟找不到密室所在,几人虚耗石室内,实在煎熬。直到夜里听到有人潜了下来,慕容索大喜之余,再也不敢贪念富贵,直叫寇氏兄弟快去请李君羡前来搭救。
李君羡赶来之前,寇冲也曾想过进去搭救,奈何那间药室早就被二头领从内反锁,而且石门缝隙极小,如何也撬不开。
知晓了寇氏兄弟发现密室的大概经过,李君羡让寇县尉将洛宁县差役和陕州兵士全都带上去了聚义坛等候,抠响石门:“里面这位兄台,我乃上都护府副都护、忠武将军李君羡,我只给你一刻时间考虑,一刻过后,我便差人回长安,去崇仁坊赵国公府,请太尉长孙无忌前来一叙。”